“师父……”白浩依旧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听着对方说出是自己师父这句话,他有些懵,他不记得自己有师父,他这一生,在死亡前,从来没有什么师父,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如果真说有,那么家族内的几本修炼的秘籍,或许就是他的师父了。
他的完整记忆还停留在当初临死前的那一瞬,此后的所有,都是一片黑暗,只有一些残存的片段,那些片段里,他看到自己充满了暴虐疯狂,在一个满是迷雾的地方,无休止的游荡,一旦看到血肉,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吞噬。
这些记忆的片段,让白浩呼吸急促起来,甚至感到莫名的恐惧。
此刻回忆之前的一切,仿佛当初闭上眼睛后,他沉睡了一觉,眼下苏醒过来,内心更多的是茫然,此刻沉默中,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甚至还伸手去触摸了一下,现可以穿透。
“魂体……”白浩目中露出一抹黯淡,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可是我既然已是魂,为何还有记忆,还能去思索?”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让白浩更为茫然。
而此刻的白小纯,还是背手抬头,侧脸对着白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至于眼睛,则偷偷打量白浩,直至看到对方居然只是一愣后,就不再理会自己,白小纯顿时有些尴尬,更是生气的大声咳嗽一下,来提醒白浩自己的存在。
白浩听到了白小纯那很是大声的咳嗽,神色有些诧异,重新抬起头看着在自己面前,造型有些怪异的白小纯,目中渐渐闪露睿智光芒,忽然开口。
“前辈是当初在下死亡前,出现在我对面那颗树下之人吧。”他的声音语缓慢,似边思考推断边说出的这番话。可传出的话语,却是如雷霆一样,直接轰在白小纯的心神中。
白小纯目光一凝,这白浩的不俗,从其苏醒后的这句话,就可以彻底看出,他竟一下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前辈之所以是我的样子,想来是在之后,用了我的身份,不过对于能再次看到前辈……此事,也的确匪夷所思。”白浩轻叹一声,目中再次透出茫然,显然是对这一切,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白小纯深深的看了白浩一眼,这白浩的聪明,他之前虽知道,可却没想到竟聪慧到了如此程度。
“不错,当初你死后,我看了你的储物袋,用你的身份回到了白家……”白小纯缓缓开口,将他在用白浩的身份后,决定收他为弟子,且在白家内的一切经历,除了一些必要的地方隐瞒外,其他都如数说出。
白浩沉默,他的神色带着复杂有些难明,听着白小纯的话语,脑海中浮现一幕幕往昔的记忆,尤其是他听到白小纯说出,其父在其母葬身之地,明知道他有炼火资质,可还是说出的那些让其顺从的话语以及露出杀机后,白浩的双眼猛地露出狰狞与仇恨。
白浩了解自己的族人,了解蔡夫人以及白家族长,他立刻就明白,这一切……是真实的。
直至白小纯说出,他用白浩的身份,杀了白齐,叛出白家,更是借助巨鬼王的势力,将白家彻底惩罚,灭族长,诛蔡夫人,立五姐为新族长这一幕幕事情后,白浩的呼吸急促气息紊乱起来,他的心神内,已经随着白小纯的话语,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大浪。
这所有的有一切,都是他想要做可却没有能力做的,而现在,已经被白小纯完成了。
随后,白小纯又告诉了白浩,自己是如何在炼魂壶内,现了他的魂,罕见的,白小纯在这些话语里,没有去进行任何的夸张,甚至很多凶险之处,他都轻描淡写,没有仔细去说。
可白浩聪睿远常人,他此刻魂体一颤,白小纯的话语在他脑海里形成了画面,他可以想象,对方的轻描淡写之处,藏着巨大的凶险与危机,渐渐地,白浩看向白小纯的目光里,露出了感激。
他明白,眼前这个人,尽管存在了私心,可却是真的在帮自己报仇……
“前辈,我……”白浩张开嘴,可话语还没等说完,就被白小纯挥手打断。
“这就是全部过程了,不过你也别想太多,你是我的弟子,从此之后,有为师在,谁也别想欺负你!”白小纯一拍胸口,傲然说道。
“知道为师什么身份么,为师是巨鬼城大总管,监察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哼哼,就算是巨鬼王,为师都绑过,还有前段时间在炼魂壶里,为师更是威之下,绑了整个蛮荒八成权贵子嗣天骄,什么小王爷啊,世子啊,郡主啊,都是为师的手下败将!对了,还有个叫二皇子的!”白小纯抬头,将自己战绩吹嘘一番,这一次可不是轻描淡写,而是习惯性的仔细描述。
白浩听着听着,有些傻呆呆的望着白小纯。
“你以后就跟着为师好了,从一色火到十七色火的配方为师都有了,你炼火资质不错,帮我研究十八色火的配方,等为师以后厉害了,给你重塑个身躯。”
“来来来,还不给为师磕头,补上你的拜师礼!”白小纯口若悬河,说了一大堆后,重新又背起手,抬起头,侧脸对着白浩,摆出一副很威严的样子,静待对方行拜师大礼。
白浩沉默,目中露出追忆,更有复杂,他看向四周,身为魂体,使得他对于魂力的感受极为敏感,他已察觉出,这一处山洞内,曾经消耗过数量无法形容的磅礴魂药……
而身为炼魂师,他更是明白,让一个魂恢复前世记忆,其难度之大几乎逆天一般,更不用说自己是在炼魂壶内被现的,而记忆片段中的自己,在那暴怒疯狂的状态下,想要恢复前世记忆,难度将会更大,而对方双目内的血丝,以及强打精神掩饰憔悴的样子,无不说明,为了让自己恢复前世记忆,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师尊之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更遑论心力。
“他是真的在意我……”白浩心底微热,想到了恢复神智,睁开双目后他第一眼,看到的眼前这个自称自己师尊之人,满目的关切。
这份关切,让他内心在这一瞬,缓缓涌动着这一生都久违的温暖,他这一辈子,除了母亲,没有其他人在意他,白家的记忆,童年的屈辱,长大后的隐忍以及那曾经始终在心中的盲目无谓的期待,期待父亲的认可,期待家族的认可,但最终,却惨遭灭杀,这些……都已经随风而去。
许久许久,白浩慢慢站起身,来到白小纯的面前,跪拜下来。他神色凝重,带着认真,他不想去思索以前的事情了,他知道,眼前的师尊,已经帮自己报仇了,更是对自己有大恩,他感激对方,也从心底,愿意成为对方的弟子。
“以前的所有,随着我死去,都成为了过去,从我苏醒的一刻起,师尊……就是我唯一的亲人。”白浩内心誓语,那关切的真诚目光,再次浮现他的脑海,这是他这一世,第二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白浩,拜见师尊!”白浩深吸口气,轻声开口,向着白小纯磕下三个头……起身后,继续跪拜,再次叩……
三拜九叩!!
这一幕,让白小纯也都动容,内心泛起更多的情绪波动,默默地接受着白浩的跪拜,他的目光更为柔和,内心深处,波澜之余更有欣慰与怜悯。
“乖徒儿,以后跟着为师,保管你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白小纯收拾心情、哈哈一笑,右手抬起一挥,立刻白浩的魂飞来,被白小纯收在了储物袋内的一座魂塔里。
这魂塔,使得白浩可以来去自由,随时能从储物袋内飞出,更因魂体特殊,能千变万化。
“师尊……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您的名讳……”白浩迟疑了一下,虽拜了师,可他隐隐觉得这个师尊,似乎有些不大靠谱的样子。
“咳咳,记住啊,为师的名字在这蛮荒,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必定天地剧变动荡,引蛮荒浩劫,为师叫做……白小纯!”白小纯趾高气扬,声音传入白浩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