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龙腾,玉书将全部心思放在了相原身上。
她生了一副争强好胜的性子,为此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但感情却不是愿意吃苦就能得到回报的。
没有人教她如果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做,而在没有把握之前,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心思。一旦有人知道她喜欢相原,便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迟早有一天相原也会知道。而有婚约的相原一定会避开她,如果她连靠近的机会都失去,更别提其他。
她需要找一个足够安全,在风月一事上有足够经验的人来帮,她觉得这个人非焱缇莫属。老爹说的对,焱缇跟她一样坏,她无需在他面前掩饰自己。
反正焱缇的目标是婉罗,而是她的目标是相原,他若帮她,也等于间接帮了他自己。这样想着,她心情便愉快起来,上了玉清殿,看见焱缇房间的门虚掩着,便一脚踹了过去。
房间里熏的是龙涎香。
而焱缇在她踹开门冲进来的那一瞬间,捉起挂在旁边的一件外袍,遮住了身后的女子,他眯着眼睛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玉书呆住了。
焱缇还算镇定,只是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榻上的少女红了脸,垂着眸,却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她咽下自己的震惊,多少有点心虚,“不怪我,你没关门。”
他穿着一件绸白的宽袍,领口松松垮垮,露出的皮肤上依稀沾着胭脂,听见她说话,似笑非笑,“我又没说什么。”
玉书看了一眼榻上的少女,又看了看散了一地的衣物,强装镇定的将他拎出了房间。
焱缇伸手整了整衣襟,“做什么?”
她看着阳光下衣冠楚楚的花花公子哥,忽然问,“你不喜欢婉罗了”
他偏着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道,“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不是喜欢喜欢婉罗么,为什么还跟别人纠缠不清?”
他嗤的笑了,漂亮的眸子里带点微蓝的湖光,“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就无法再容忍其他男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却还可以跟更多的女人纠缠不清。”顿了顿,有些疑惑,“你来不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件事吧。”
玉书左顾右盼的在他身边坐下,她不是个保守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羞涩,“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最合适,你长的好,性格好,家世也好,还有那么多红颜蓝颜,想必你在风月之事上的造诣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宅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涕下……”
焱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将剩下的话全部咽下去,“你知道我心中所想,你教我,如何得到他。”
他依旧看着她,看了很久,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这算是求我吗?”
她毫不犹豫,“对,我是在求你。”
焱缇像是被她的直白给震住了,“你真的是玉书,那个没有自尊心就是尸体的玉书?”
玉书咬牙切齿道,“这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懂吗?”
他微微,“不懂。”
那瞬间,她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花花公子,但她忍住了。她正在谋划相原,且忍得忍,她压抑着怒火道,“帮还是不帮,你倒是给个话。”
焱缇抿唇道,“你不觉得你要的太多了么,我才给了你混沌珠,你又要我帮你,我倒想问问,你拿什么回报我?”
玉书道,“你想要什么?”
焱缇低头想了想,“听说东冥冥河之上有摩诃蓝莲,一千年开一次,我生平见过各种莲花,却唯独没见过冥河里的蓝莲。”
玉书没有说话。
焱缇轻笑,“怎么,这个要求过分了?”又有些疑惑,“你母亲郁垒乃是冥河老祖之妹,按道理讲,这事儿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有难度,但你不应该啊。”
玉书掷地有声的点头,“对,没有难度,我试试,”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人生在世,谁没有点过去呢,玉书想。她这七万年,用老爹的话来讲,因为太坏了,所以对什么都无所谓,坏的很理直气壮。
如果说有谁是这个理直气壮里的例外?那一定讽族二皇子容渊不可。
和容渊有多少年没见面?数一数大概也有四万多年了,不过,她依然不打算见他,理亏就理亏,一亏到底,她也算从一而终。
既然不打算见他,要想取摩诃蓝莲,就只能自食其力。她打定主意,向元始天尊告了假,翻上一朵乌云就向东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