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骗得了旁人,怎骗得了他们。
静了许久,蒋三郎头一个打破沉默道:“夏家在蜀地呆了这些年,夏荻三兄妹没跟咱们一处长大,为人心性了解得太少,往后交往起来,恐怕需得多留意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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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舍,沁瑶想起王应宁等人恐被鬼剑士吓得不轻,惟恐她们神魂涣散,便给王应宁和裴敏一人分了一粒三阳丸,嘱她们吃下。
几人脑中一片繁杂,既对那个骇人的鬼骑士心有余悸,又对陆女官所行之事满腹疑虑,一箩筐的话闷在肚子里,急欲跟彼此讨论一番,可眼下实在没功夫,只好默契地各回屋舍,待明日再细说。
采蘋和庆儿正是等得心焦,好不容易盼得她们回来,忙伺候沁瑶和裴敏梳洗。
沁瑶卸了簪环,躺在床上,搂着被子在怀,默默想今日发生的事,忽听窗户上被什么东西给击打一下,采蘋慌手慌脚从榻上起来,悄声道:“小姐,上回那个小郎君又来了。”
沁瑶忙披衣起床,往窗外一看,果见常嵘猫着腰藏在外头,见她出来,笑道:“瞿小姐,世子来了。”
有了上回的经验,沁瑶这回轻车熟路便到了那座凉亭。
蔺效坐在亭中的石桌前,手指心不在焉地轻轻叩击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沁瑶过来,下意识地往她头上一望,起身道:“阿瑶。”
沁瑶进到亭中,抬头看向蔺效,问他:“今夜不是要当值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蔺效将目光从沁瑶的秀发上收回,看着她道:“常嵘跟我说了青竹巷之事,刚才是不是你们遇到鬼怪了?”
沁瑶点头,将方才之事说了,“不知从何处来的,险些掳走我的同窗,可惜我眼下出去不方便,师父眼下又不在观里。”
蔺效若有所思道:“不如我将此事告知缘觉方丈,请他带人来看看,免得那恶鬼再次作乱。”
“好。”沁瑶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那东西恐怕不久之后还会作乱,得请缘觉方丈早日行事才好。”
蔺效应了一声,忽道:“阿瑶,我送你的那根簪子呢,什么时候戴给我看看?”
沁瑶听这话有些突兀,抬眼见他倒不像存心要追究的模样,以为他不过随口一问,但仍认真解释道:“那根簪子太过名贵,戴出去难免有些打眼,还是等往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戴吧()。”
蔺效眸子里浮现出笑意,“往后是指什么时候?”
沁瑶脸一红,瞥他一眼,咕哝道:“自然是指能戴的时候。”
蔺效心中大悦,将她拉到怀里搂住,亲了亲她的脸颊道:“阿瑶,那簪子你想什么时候戴便什么时候戴,不必顾忌什么,不光这根簪子,往后我送你的每一件首饰,你全都可以光明正大戴在头上。”
沁瑶想象了一下自己满头珠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道:“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问起那根簪子了?”
蔺效暂不回答,只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得极精巧的梅花绣囊递给沁瑶道:“这是常嵘的阿娘做的,让我送给你,平日里好装些香饼什么的。”
沁瑶接过,细看一回,见这香囊无论配色还是针脚都称得上巧夺天工,不由啧啧称奇道:“做得真好。”
打开绣囊,里头却是满满当当的东珠,全有拇指大小,溜圆溜圆的,极其莹泽饱满,光这一袋,怕就能买下东市好几间铺子。
常嵘的娘断不会这么大手笔,不用问,这肯定是蔺效放在里头的。
沁瑶抬眼看一眼蔺效,抿嘴笑道:“谢谢。”
蔺效见沁瑶高兴,也笑道:“喜欢就好。“
过了一会,想起那件之前便存着疑惑的事,忽问:“阿瑶,你可还记得颐淑郡主那根梨花簪是在梅花簪之前出现的,还是梅花簪之后?”
沁瑶刚将那袋鼓鼓囊囊的绣囊小心翼翼地收到袖中,听得这话,愣了愣,蔺效今晚真是奇怪,想了一回,摇头道:“当日在润玉斋只见到那根雪中寻梅簪,店家说只此一根,过了一段时日,才见到郡主头上也多了一根东海寒玉做的簪子。”
蔺效听了这话,想起陆女官之事,陡然沉默下来。
沁瑶见他脸色阴沉,细想一回,隐隐生出个猜疑,刚想问个明白,蔺效却将她搂得更紧,低声道:“阿瑶,往后我再不会让人欺负你。”
沁瑶越发觉得奇怪,默了片刻,环住蔺效劲瘦的腰身,头靠在他胸膛上闷声道:“我才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呢。”
这可是沁瑶头一回主动抱他,蔺效身子一僵,低头看着沁瑶的侧脸,心不在焉说一句:“好,我的阿瑶很厉害,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话未说完,已经遵从身与心的渴望,低下头将沁瑶白净如玉的耳垂吻住。
沁瑶只觉酥麻的感觉迅速从耳垂蔓延至全身,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比头两回蔺效吻她嘴唇时还要让人无所适从,她心慌意乱,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好任蔺效在她耳畔流连。
蔺效的气息越来越粗重,离开她耳垂,顺着脖颈一路亲吻到了锁骨,再往下,便是她羞人之处,蔺效却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只顾埋头攻城略地,沁瑶羞到无以复加,挣扎道:“世子。”
蔺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骤然停下动作,抵住沁瑶的肩膀喘了一会,重又将她搂在怀中。
两个人心都跳得厉害,良久,蔺效低头细看沁瑶的神情,却见她脸上虽然羞涩,却分明不见恼意,心里陡然亮堂起来,亲了亲沁瑶的额头,低笑道:“阿瑶,过不多久皇上便会给我们赐婚,我令人将思如斋按照你的喜好布置起来,你喜欢什么,我便添置什么,好不好?”
沁瑶见蔺效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期盼,方才的羞涩窘迫顿时减轻了几分,也跟着高兴起来,垂下眸子,挨在他怀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