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蔺效面露讥讽,“今年上年时,韦国公一家人奉召回长安,想起程县令之事,终归觉是个隐患,便派了人暗杀那县令,谁知那人死里逃生,将养了几月,竟又活了过来,想起韦国公背信弃义,心生恨意,便来长安寻韦国公的晦气。”
沁瑶恍然大悟,自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人身居微职,一旦决定反水,必定会咬死了韦国公府不松口,难怪韦国公府会如同被人掐住了软肋,这么快就改变了态度。
可是,这把柄最后又怎会握在了蔺效的手里?
蔺效见沁瑶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坦然道:“这人来长安时,一路吃了不少苦,旧伤发作,昏死在城中,被我手下人巡城时发现,当作流犯押了起来。审他时,这姓程的只当自己命不久矣,只恨不能拉着夏荻和韦国公给他陪葬,不等用刑,便一口气都交代了。”
沁瑶点点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不对啊,这人怎会来得这么巧?刚好出了冯初月的事,便来了长安?”
她转头看向蔺效,“莫非你一早就知道了?”
蔺效平静地看着沁瑶,“是。此人两月前便来了长安。”若不是夏荻触了他的逆鳞,他也不会拿此事做文章。
沁瑶细想开去,只觉蔺效每一步都计算到了,此事对韦国公夫妇来说,不过用一个不甚满意的儿媳来换全家的平安,而对夏荻来说,却不得不用自己的婚姻做交换,依照此人的心性,往后只要想起此事,恐怕都会觉得说不出的憋气。而蔺效向来处事周全,恐怕未必会让韦国公府知道操纵程县令的人便是他。
蔺效仿佛知道沁瑶在想什么,淡淡道:“我不但要让他娶冯初月,还要让他知道自己头上时刻悬着一柄剑,往后他再敢恣意行事,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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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走逛逛了一下午,沁瑶在家中关了许久,看什么都新鲜,吃了许多新上的小吃,看了一回百戏,最后还买了许多胡人手作的小玩意。
到日暮时,沁瑶怕爷娘担心,不得不回家了。
蔺效道:“常嵘他们在春明门牵了马车等着呢,一会我送你回府。”
走出东市不远,果然远远便看见了上回那辆套着千里良驹的马车,常嵘跟魏波等人正立在马前说话。
见沁瑶跟蔺效过来,常嵘迎上前,璨然一笑道:“世子,瞿小姐。”
沁瑶想起他母亲给自己做的荷包,诚心诚意道:“谢谢你母亲做的荷包,做得极好()。”
常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我阿娘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瞿小姐日后嫁过来就知道了。”
蔺效见时辰不早,扶沁瑶上车道:“上车吧,天色不早了。”
沁瑶上了马车坐下,就听蔺效在外面低声跟常嵘说了几句话,也掀帘上来了,还极其顺理成章地坐在了沁瑶的身旁。
沁瑶有些局促地往一旁挪了挪,轻声道:“你不骑马么。”
蔺效耳后一红,若无其事地嗯一声,长臂一揽,将正要躲到角落里的沁瑶揽到怀里。
沁瑶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歪,头刚好靠在蔺效的胸膛上,耳畔隐隐可以感受到细微的震动,仔细一听,原来是蔺效的心跳声。
沁瑶听这声音明显有越来越剧烈的趋势,原有的羞涩紧张竟缓解了不少。
原来两个人亲热时,不单单只是她,蔺效的心也会跳得这么快啊。
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悄悄地翘了起来。
入了秋之后,天色暗得极快,马车内又未掌灯,一片昏暗中,沁瑶看不见蔺效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渐渐不稳的气息。
蔺效手指触上沁瑶的脸颊,漫无目的地摩挲着,沁瑶只觉得他的动作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所过之处,肌肤上都会生出一种酥麻的颤栗感。
瞿家离东市可不太远,半个时辰的路程便到了,蔺效一刻也不想再等了,低头寻到沁瑶的唇,哑声唤一句“阿瑶“,便迫不及待地吻住让他魂牵梦萦的所在。
沁瑶只觉好闻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瞬间便将她包围,唇齿被撬开,属于他的味道肆无忌惮地在她口中蔓延开来,动作前所未有的急切。
这样的唇齿缠绵早已不是第一回,沁瑶少了几分僵硬和生涩,多了一份配合和探索,吻着吻着,渐渐忘情,双臂情不自禁环上蔺效的脖颈,将自己跟他贴得更紧。
她哪知道自己无意识的邀请动作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觉环在她腰上的双臂骤然一紧,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蔺效压在了榻上。
“阿瑶。”蔺效声音沙哑得让人脸红,吻雨点般落到她的脸上、唇上、脖颈上,动作压抑而又痛苦,不住征伐探索,见沁瑶虽然羞得不行,却因心软而一味纵容他,彻底失却自控,渐渐得寸进尺。
不知不觉间,沁瑶胸前的系带被解开,她浑然不觉,昏昏沉沉地任蔺效在她颈间流连,他的手本来握在她的腰上,逐渐带着目的性和侵略性缓缓上移,羞人之处被这样猝不及防被握住,沁瑶心尖一颤,丢失的意识终于找了回来,忙手忙脚乱撑住蔺效的胸膛,想将他从她身上推开。
蔺效却如同尝了甜头的孩子,怎么也舍不得移开,左手握着这处,竟还埋头隔着薄薄的衣料吻上另一侧。
沁瑶这回羞得连推他的力气都没了,眼圈里含着泪花,颤声道:“世子……你别这样。”
这声音终于拉回了蔺效残存的意识,他心中一惊,有些狼狈地从沁瑶身上起来,喘了一会,将沁瑶揽在怀里搂住,帮着她整理凌乱的裙裳,歉意道:“阿瑶,对不住,我……”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喊声,将他的话语打断,“啊啊啊啊,娘娘!娘娘被鬼掳走了!救命啊!有鬼啊!”
这声音一传来,马车上的两个人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