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效心中怜意顿生,停下步子,借着袍袖的遮掩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别怕,皇伯父甚少为难晚辈,他问什么,你回什么便是了。”
沁瑶的心定了下来,歪头想了一回,笑道:“好,总归少说话装乖巧就是了。“
蔺效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本就生得乖巧,哪来的装乖巧一说。再说了,有我在,你怕什么。”
进了宫,皇上跟怡妃等人果然早候着了。
皇上笑着看蔺效和沁瑶行完礼,极满意地打量了一会沁瑶,赏了一对玉麒麟给沁瑶,笑道:“佳儿佳妇,举案齐眉。”
怡妃也极口夸赞了沁瑶一回,赏了一套红宝石头面。
德荣公主两口子送的是一对羊脂玉镯子。
澜王这做公公的不便跟着旁人夸赞自家儿媳,只在一旁微笑着捋须看着一对璧人,心里虽高兴,却多少有些伤感,想着惟谨母亲早早便去了,无缘亲眼目睹惟谨成亲,否则今日还不知怎么个高兴法呢。
想着想着,念头不自觉滑到崔氏身上,心底浮沫似的浮上一阵恶感,跟吃了苍蝇一般无二,忙端了茶饮,压下胸腔那股邪火。
蔺效又领着沁瑶给太子和吴王见礼。
因两人尚未婚配,备的礼都不是妇人常来常往的珠宝首饰,太子赠的是一架小小的花鸟琉璃屏风,尺寸袖珍,不过三四寸高,里头花鸟栩栩如生,不同角度看,颜色各有不同,独具匠心,虽不能像寻常屏风那样放于地上,放在书桌或妆台前,别有一番意趣()。
吴王善书画,赠的是一副前朝大家的山水真迹。
几份礼物不但尊贵,而且极用心,沁瑶边认亲边笑着致谢,忙活一圈下来,简直比在跟师父捉了好几日妖还来得累。
康平因是做妹妹的,未给沁瑶备礼,反倒是蔺效代沁瑶送了康平一套金丝做的小弓箭,袖珍型的,只能用来打打鸟,不能伤人,康平却高兴得什么似的,大笑着谢了沁瑶一回。
认完亲,沁瑶跟蔺效留在宫中吃饭。
回到澜王府时,已过了午时。
澜王素来有午睡的习惯,一进府,便回梨白居午憩。
沁瑶看着澜王远去的背影,暗想她这阿翁倒真是极好相处,只需给他一方清静自在的地方,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在其中吟诗作赋,他便会自成一国,与外界互不相扰。
蔺效携了沁瑶回思如斋,温姑领着一众下人上来服侍二人净面洗手,又换了常服。
两人在窗前榻上相对着坐下饮茶,中间隔着一张小几,放着各类点心,沁瑶捻了一粒茶梅吃,问蔺效道:“这几日你都休沐么?”
蔺效身上穿着件海天一色锦袍,头上未束冠,只一根白玉簪,看着斯文贵气,闻言将茶盅放下,看着沁瑶道:“休沐三日,明日陪你回完门,便要回宫轮值了。”
沁瑶知道蔺效身任要职,不能休沐太长时间,三日恐怕已是极致,可到底新婚燕尔,私心里仍希望蔺效能多在家陪她。
当然这话在心里想想便罢,绝不能宣之于口,免得影响蔺效办差的心情。
“轮值的时候,整晚都要留在宫中么?”她好奇道。
蔺效端茶的动作一顿,看向沁瑶,眼里含着一丝歉意,“嗯,若轮到我带人布防,整晚都需留在宫中。”
沁瑶不敢让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只点点头,又捻了一块紫龙糕在口里,笑着岔开话题道:“真好吃,咱们府里的点心不比德宝斋做的差。”
蔺效犹豫了一会,起身将沁瑶搂住,低声道:“只要我不值防,都会在家陪你。”
沁瑶环住他的腰身,闷声笑道:“我是那种非得让人陪的性子吗,你自管安心当你的差,我会好好自处的。当然如果哪天我觉得闷了,想出去走动,跟你提前知会一声什么的,你不许拘着我。”
她也知道这话不过白说,蔺效向来极懂得尊重她,怎会限制她的行动。
两个人一坐一站,沁瑶的头正对着蔺效的胸腹处,说话间头发不经意擦过蔺效薄薄的衣衫,很快便察觉蔺效的身子起了变化。
这变化来得太明显,由不得她忽视,就算她以前不懂,经过昨晚,也明白这变化意味着什么了。
她推开他躲到榻内,又羞又气,笑道:“你,你怎么又来了!我告诉你,你,你别打坏主意,这会还是大白天呢。”
蔺效忍笑伸手将她捉住,揽到怀里,一脸无辜道:“什么坏主意?说明白点。”
沁瑶还在挣扎,笑嚷道:“还用我怎么说明白,你心知肚明。”
蔺效索性打横将她抱起,往床边走去,咬她耳朵,低笑道:“好瑶瑶,你都明白了,何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