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周肃不自在的动了动时,贾瑚便知他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机。他不动声色,说了方才遇见秦侍讲的前因后果。
听贾瑚说完因由,周肃方问:“那人是谁?图南可想起来了?”
贾瑚摇头。
周肃遂道:“不干我们的事。休再提了。免得日后同僚不好相见。”
贾瑚点头。
见他含笑不语,只一点一摇,周肃忽地后悔了。他既是翰林新贵,又是天子近臣,何尝要他提点?别让人误以为他只会说教,把人推远了才好!
因此,周肃又补充道:“这一切你心里明白便好。“又说:”喝酒,喝酒!“
他刚欲抬手,却被贾瑚阻止了。贾瑚握住他的小臂,意有所指的劝道:“酒醉伤身,且鱼龙混杂,不比在家里清静,玉山还是谨慎为妙。”
周肃也想起那次便是喝酒误事,脸红了红,放下了酒樽。
话题完全被周肃拐跑了,贾瑚又回到原题,道:“樊素虽好,我也享受过了。既然玉山想要,那便让樊素随你去罢。”
周肃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图南割爱,我也不能太小气。我叫青衣过来吧。不过听说你跟青衣只喝酒,未免让令父担忧,不如图南随我去王府,我俩小酌几杯,岂不便宜?”
说完欲拉着贾瑚走。
贾瑚无奈,笑道:“玉山误会了。也罢,听说这馆里,和樊素齐名的杨柳也不错。‘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我耳闻已久。玉山若过意不去,我叫杨柳来伺候也是一样。至于去尊府小酌,改日有空,再约可否?”
竟是执意要今日办事。
周肃未免焦急上火了。
按理说,哪怕是家中贤妻,也不能叫丈夫不去外面玩。何况大周多契兄弟,不仅各自成婚,结契后,照样各处风流。
周肃虽吃醋,也明了自己无力阻止。只无意中贾瑚说了一嘴,从不曾和周仁以外的人好过,他不免有了奢望。听说他去了南风馆,周肃还别扭了好一阵子,今日才说服自己找上门来。
在挑剔了青衣脸没他好看,年纪比他大,琴棋书画也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直把人讽刺的实在忍不住了,才住了口。
没曾想青衣道,贾大人从来没碰过他,只是找他喝酒。
周肃从不怀疑看了南风馆老板是怎样毕恭毕敬对待他这个贵人后,青衣敢对他说谎。当时周肃心里像放了烟花一样,心花怒放。他假装贾瑚是为了自己。也许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呢?毕竟他从来没拒绝他的亲近不是?
孩子,乃真相了。
不过周肃不知,他真以为贾瑚要睡别人,十分不高兴的说:“本郡王好声好气邀请你,贾大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原是横行惯了的,这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
又喝樊素,“叫人来把这个贱人拉出去!”
樊素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却找他做由头,让他白担了个“两男争一男”的名头。
宝宝真是躺着也中桥!
贾瑚沉下脸,“樊素送与殿下,恕下官不敢高攀殿下。”
周肃自知失言,他忙拉着贾瑚袖子低声下气赔罪:“图南,我俩相交已久,你也知晓我这人脾气不好。我方才说的话,你只把它当放屁,可别生气了!”
他脸有愧意,贾瑚素知他为人,他不过嘴上说的厉害,实际心软的很。何况有颜任性,这么个大美人拉着他的袖子赔(sa)罪(jiao),便也放缓了脸色,对他大吐苦水:“玉山,实是我就要说亲了,快活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想到从此只能守着嫡妻过日子,我这心里郁闷啊!”
周肃急了:“说亲?成婚就成婚呗,只守着嫡妻过日子是怎么回事?莫非贾国公不许?”
贾瑚遂道:“你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这人,说好听点,是痴情,洁身自好;说难听点,是冷心冷肺。当初周仁娶妻,我不顾他伤心欲绝,弃他而去,只劝他对妻子应一心一意。如今我也娶妻,自然不再招惹别人。”
周肃糊涂了,“这与周仁又有何干?”
贾瑚笑道:“与他无干!只在表明我的心迹罢了!”
又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等语说与他听。还把当初同赵易在回京城的船上的对话说了。
贾瑚笑道:“我若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屁放了,子明头一个要收拾我!他如今可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又和成王殿下是近亲,我可不敢招惹他!”
赵易其人,周肃也听说过,和贾瑚交情极好。他们是好几年的至交,疏不间亲,周肃也不便在贾瑚面前说他坏话,只腹诽,赵易也不是什么好鸟,家里有娇妻美妾,外面还有个契兄弟。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样成为好友的。
赵易和贾瑚的交情尚且不提,只说周肃听了这一番话,悠然神往,又思及先前之语,问道:“这明明是神仙眷侣,你为何又说自己是冷心冷肺?若你是个无情的,那天下可就没有有情人了!”
又想到贾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宣言流传出去,京中贵女怕是争相相嫁。若他果然如此,岂不是两人再无将来?
周肃五脏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