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大儿子还在珠大爷跟前,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俱都一沉。
二太太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周瑞家的忍不住说:“听说……国公爷抓了好些人审问。难保不会供出二太太。”
周瑞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二太太肚子里有个免死金牌,他们又算得上什么呢?
“而且,这回,二太太并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当差。”
闭了闭眼,周瑞声音沙哑地说:“看来二太太是想让我们顶罪了。”
他婆娘闻言,不由抓紧了手。
“就算是为了让为她做事的人安心,太太必会善待于我们大儿子。”
夫妻两个沉默无言地对坐。
这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周嫂子,大事不好了!”
周家夫妻两个如惊弓之鸟般惶急,一个劲儿问怎么了?
那丫鬟喘了半天气,才说:“你们家大儿子,随珠大爷上学的那个,被强人掠去了!”
周瑞家的死死地抓住那丫鬟的手,绝望而不可置信。
倒是周瑞,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自嘲道,瑚大爷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如今之计,只能趁二太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去向大爷坦白了。”周瑞也不避讳那丫鬟,对妻子说。
那丫鬟笑嘻嘻地说:“周管事莫慌,珠大爷也受了点惊吓,这个时候,二太太怕是顾不上你们了。”
“不过,等她回过神来,那就难料了。”
周瑞定定的看着那丫鬟。
那丫鬟正是前番几次来报信的丫鬟,她也不怵,甚至还向他露出了笑脸。
周瑞仿佛认输一般,认命地说:“我儿子现在在哪?”
“大爷请他做客去了。”
“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儿子?”
“把所有事,所有,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那丫鬟意有所指。
“你怎样保证事后,我儿子不会被灭口?”
“你没有选择。”
“好。”周瑞只能去赌那渺茫的希望,“带我去见你大爷reads;封神。”
贾瑚早就在书房里等着了,同时等着的,还有贾赦。
听到鹤归说周瑞正往这边来的消息,贾瑚得意地向父亲挑了挑眉:“怎样?”
贾赦摇头:“不好,这也太便宜了他们。要我说,何必这么折腾。干脆把他们全发卖到矿上,那日子,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呢。”
“我可没说要放过他们。”
贾赦吃了一惊,道:“瑚儿,你不是说苛待仆奴于声名有碍么?”
贾瑚赖洋洋地说:“罪奴就不一样了。”
“那周瑞的大儿子呢?”贾赦不认同地道,“瑚儿,做人可要言而有信。”
贾瑚冲他笑道:“那不如交给父亲处理?”
“卖到矿上去吧。”贾赦迅速改口。
敢动他的瑛儿,就要有承受大房一方报复的觉悟。
周瑞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鹤归去门内禀报,他就在门外等着,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说辞。
进去以后,周瑞自觉地把他知道的事都由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贾赦和贾瑚是越听越惊讶。
刚进门不到一年,王氏就迫不及待地命周瑞两口子去放印子钱。
“糊涂!印子钱是能沾手的?王家是怎么教女儿的?!”
周瑞不语。
他婆娘告诉他,二太太早就听说了这个营生,好不容易陪嫁了那么多嫁妆,坐吃山空怎么行呢?
二太太放下的印钱,账册和凭据都在他们两口子手里,太太只管收她定下的三分利。
倒是周家,拿出本钱,或者多收一分利钱,靠着荣府的威名,也从其中赚了不少。
周瑞一五一十地说了。
账本也在大爷手里,这些不难查清。自己说,还痛快点。
这起子刁奴!贾赦气的肝疼,在外败坏荣府的名声,却得了实惠。到头来,还不是他这个名义上的大老爷替他们背锅?!
然后是周姨娘流产的事。
周瑞道,他婆娘亲口告诉他的,这件事,还是她经手的。
贾赦幸灾乐祸,老太太还说还说采芙善妒呢,看看王氏办的事,一个姨娘生的也容不下。
不过,他又对王氏不满起来,竟敢把敏儿当枪使。
刚想到贾敏,周瑞又说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听完以后,贾瑚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心腹真不能只有一个。不然,什么事都能给你抖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