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宝宝(2/2)
作者:风月阎ZK

    京里城西一座不起眼的二层楼里,御天照旧是雷打不动的在院里上早课,他是个沉默的性子,师兄弟里他悟性不是最高的,却也是最踏实的,遂尽管已经从师门离开这许多年,该做的早课也还是要做。

    他惯常用的是把玄铁长刀,端看这刀厚重沉黑,只刀柄处被磨得透亮,寻常人倾尽全身力气不知能否动得它分毫,这大刀御天却是单手相持,挥动间大开大合有气吞山河之气势。正自入神间,却听“叮”的一声,这长刀却是不知缘由的一偏,御天大惊,低头才发现地上一根牛毛粗细的银针正发着粉红的细光躺在砖缝里。

    这世间能用一根牛毛细针撼动凌云刀的人不足五个,使用粉色银针的便只有一位,御天收气四处寻找,忽闻头顶传来笑声,有人翘着二郎腿剔着牙躺在房顶上同他喊话。

    “两年未见,你小子功力大涨啊”范宝和笑嘻嘻的说话,随手扔了根针出去,见御天险险避过便满意的一点头。

    “师叔,你回来了。”御天连忙抱拳,他老成持重,虽然所有人都不对师叔行礼,他却一直这样。范宝和自不是个拘礼的人,但是有人对他行礼他也是很高兴,于是翻身从二层高的屋顶上跃下来,落地如羽毛一般站定。

    “好孩子,懂得尊师重道,不错,有前途()!等着师叔把宝宝楼传给你啊!”范宝和大力拍着御天的肩膀,笑的额间小痣红艳起来,御天别眼错开范宝和的脸,听着比他大一岁的师叔叫他好孩子。

    “师叔,你再叫宝宝楼缉熙会同你翻脸。”御天被范宝和眉心的小痣晃得心神一错,没话找话的这么说了一句。

    “哼,他敢同我翻脸,打他个满地找牙落花流水丢盔弃甲体无完肤狗血淋头狼狈不堪!”范宝和甩着袖子往屋里走,晨间的光清冽透明,投在他身上仿似多了点缱绻,他声音清越,本是个仙人之姿,偏偏他一开口就是个顽劣喋喋不休的主。

    御天在后面走着不自觉就带了微笑,听师叔胡说八道,看他秀月一样的身姿,就觉得好险他当时是跟着皇帝一起走的。

    “当初我就说叫宝宝楼,我建的楼不取我的名字取谁?你看看现在叫个什么锁儿楼多难听,儿儿的,难听!”范宝和坐在桌后犹自这样说,气鼓鼓的。

    “是我取得不好。”御天自动洗了毛巾递给范宝和擦手,当初取名的时候缉熙坚决不愿意叫宝宝楼,命他重取一个,他想来想去这是个情报楼,便叫了个锁儿楼,然后引得师叔不满了十年,回回都说,早知道不如叫宝宝楼。

    “哼。”范宝和嘴里哼一声也就不说了,看御天来来回回端早饭出来,欣喜的摸着肚子重新坐下来,昨夜消耗精力太多,这时候再吃一点也无妨。

    “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办妥没有。”嘴里塞着包子,范宝和口齿不清的问御天。

    “办妥了,给宗正让他拿去给皇上了,所有该写的也写好了,按着太傅大人的本子走的,太傅大人也不知道。”御天一边给范宝和布菜一边说,对于范宝和插手皇上的事情是极其不解。

    “唔,那便好。”范宝和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想着一会儿他是该看看那被皇帝吓得要疯的女娃娃还是上山去看源印大师去。

    一想到源印大师,范宝和眼睛里的媚色便隐去了,虽然脸上依旧是个笑模样,只笑意不达眼底,腾出吃着的一只手搔了搔后脖颈,自己给自己鼓气儿,不就是个老和尚么,去便去了,而且自己还帮他这么大的忙,先去见源印去吧。

    锁儿楼是江湖最大情报收集暗楼,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小情俱逃不过锁儿楼的眼睛,知道锁儿楼在哪里的人甚少,相传锁儿楼在天下各处都有分舵,具体在哪里却是不知道,只知道这锁儿楼楼主是“玉面鬼煞粉红针”。相传这“玉面鬼煞”长了一张仙人脸却生性歹毒心狠手辣,惯常使用一手粉色银针,但凡被他盯上的人最后都是喉间一根银针一针毙命,死的无声无息,甚至同行之人都察觉不到人是何时死去,于是江湖人称其为“玉面鬼煞粉红针”。

    玉面鬼煞和“天王老子”是同门师兄弟,皆师从天驼山雷阵子,二十年前“天王老子谭盾”在江湖混乱武林动荡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平定江湖,将江湖门派划为正邪两派,所有江湖门派都是正派,他一个人是邪派,于是打着邪派的名号他开始清算江湖,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当时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江湖名门正派们追着屁股讨伐。

    可是十年过去之后,有人看江湖历史,反倒觉着当初若不是“天王老子谭盾”,怕各处势力争据要民不聊生了,因为朝廷皇帝治世软弱江湖大混乱时候是谭盾清算了江湖,渐渐便有人尊其为“天下尊者”。天王老子收徒弟三,玉面鬼煞却是从未收过徒弟,后来相传玉面鬼煞也收过一个色目人徒弟,然终是没见过他徒弟是谁。

    玉面鬼煞年龄不详出身不详姓名不详,是那三不详人员之一,可江湖这么大,他的传说流传这么广,总有几个传言里面见一点真。传说玉面鬼煞原本是一朝廷命官的老来子,幼子将一出生便遭歹人暗算险些早夭,幸得源印大师相救才续下命来。那朝廷命官惊魂未定顿觉幼子放在哪里都有性命之忧,遂使一招狸猫换太子暗地里将幼子托付给源印大师。源印大师大慈大悲,将小孩儿养在身边让他专门照拂高祖遗物,转眼便一十几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