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吐谷浑部将也看出了不对劲,惊道:“可汗,唐军这是……临阵脱逃吗?”
诺曷钵可汗茫然道:“他们……嗯,难道是打算从南面迂回包抄至吐蕃贼后军?这个方向……未免太迂回了吧?”
“伟大的可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不干了,打算跑了呢?”
中年油物脸上的汗珠混杂着油脂一同滑落腮边,诺曷钵可汗狠狠擦了把汗,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仰天打了个哈哈。
“不会的,不会的,唐军兄弟断不会如此背信弃义,吐蕃中军已乱,咱们离大胜只有一步之遥,一步之遥啊!他们怎会在此时选择逃跑呢?哈哈,不会的!”
声音越说越小,诺曷钵可汗眼睁睁看着孙从东领着唐军将士,如同奔赴一场奋不顾身的集体婚礼,义无反顾地奔向南面,都快看不见人影了,仍没有任何迂回包抄的迹象。
诺曷钵可汗眼眶不知为何突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布灵布灵的,泪眼婆娑地看着唐军疾驰过后留下的一溜黄沙,像跪在丈夫坟前无依无靠的克夫寡妇……
良久,诺曷钵可汗终于彻底死心,怒吼道:“我要杀了这些逃兵,逃兵!他们到底啥意思?”
“快!鸣金收兵,本汗也不干了!”诺曷钵可汗虎目噙泪,浑身直哆嗦,油光发亮的脸颊不住地抽搐,沉默许久,忍不住扬刀指天,大吼道:“这到底是为啥啊!”
“是本汗招待不周吗?”
…………
帮吐谷浑打退吐蕃并非李钦载的目的,这次吐蕃入侵吐谷浑,是吐蕃的机会,其实也是大唐的机会。
如果仅仅只是打退吐蕃,一切又回到原点,诺曷钵可汗继续统治吐谷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部落寇犯大唐边境,屠戮抢掠边民,大唐的丝绸之路也永远被人扼住喉咙。
这并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李治和李钦载的目标是一致的,吐谷浑要彻底掌握在大唐手中,只要大唐国运不衰,吐谷浑这片广袤的土地,唐军会比吐谷浑守护得更好。
孙从东完美地执行了李钦载的命令,三眼铳登场亮相就够了,接战小胜即退,没有帮外人拼命的道理,而且站在大唐的立场上,不宜太早结束这场战事。
唯有混乱,才能从中取利。
一骑快马飞驰回到凉州城,快马手中高举一面小旗,一边策马一边兴奋大喊:“首战告捷!大唐万胜!”
进城后一直飞驰到刺史府门前,骑士飞身下马,举着小旗跑进府内。
骑士太过兴奋,竟忘了规矩,径自跑进了刺史府后院。
此时正是午后,李钦载卧榻酣睡正沉,被骑士的大喊声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一激灵,接着脸上露出怒容。
“李县伯,我军首战大捷!大捷啊!”骑士不知死活地在后院里大喊。
喊了许久,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踹开,李钦载面若寒霜从里面走出来。
“我特么不管多大的捷,告诉你,你摊上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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