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恢复了久违的恬静安宁。
朝堂上出奇的风平浪静,李治也没任何毛病,想吃啥就吃啥,想睡谁就睡谁。
他与武后恩爱也好,矛盾也好,夫妻之事出不了后宫,至少在外人眼里,这对天家夫妻是非常恩爱的,而且越来越恩爱,简直如胶似漆。
唐戟在甘井庄住了下来,李钦载没给他安排活计,而且他也衷心希望唐戟最好不要有活计,因为一旦动用唐戟之时,便代表着李钦载有了麻烦,必须要唐戟去帮他干见不得光的事。
没事当然固所愿也,天下太平。
奇怪的是,当日在半路狙截唐戟的那伙人,自从被李钦载狠狠给了个教训后,至今没有任何动静了,仿佛这件事被那位所谓的主人从此忘记。
岁月静好,无病无灾。
不知不觉到了夏末,空气中感受不到一丝凉爽之意,庄子里的狗也没了精神,连叫都懒得叫,耷拉着舌头有气无力地看着被阳光折射得白茫茫的沃野。
树上蝉鸣阵阵,仿佛知道夏天快结束了,蝉儿也愈发歇斯底里起来,鸣叫声愈发疯狂,让人心生烦躁。
李家后院里,崔婕的肚皮越来越显怀了,鼓鼓囊囊隆起,像刚偷吃完供品的净坛使者。
崔婕的伙食是李钦载亲自安排的,整整一个夏天下来,崔婕比以往更圆润了一圈,脸上有点婴儿肥,白白嫩嫩的特别撩人。
这一天,甘井庄来了一拨贵客。
一大早便有宦官匆匆登门,请李钦载做好接待工作。
上午时分,村口尽头便见旌旗蔽日,羽林禁卫手执各种仪仗用具,宫女们高举着九翅屏扇,宦官们围在御辇四周,捧着代表天子的金瓜,金镗,如意,旌幡等等,徐徐朝村口行来。
天子御辇后面,还跟着无数朝臣的车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延绵数里,气势可谓十分宏大。
领着学子们在村口迎驾的李钦载惊呆了,喃喃道:“没事搞得如此正式作甚?”
排场确实有点大,以往李治御驾前来,基本都是轻车简从,进了庄子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庄子里任何地方,包括李家别院,他都是鸠占鹊巢,脱鞋就睡,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这样的李治虽然看起来有点没礼貌,李钦载偶尔也会冒出逐客的大逆念头,但相比今日李治的排场,李钦载还是比较怀念那个没礼貌但低调的他。
御辇来到村口,在李钦载面前停下。
李钦载领着一众学子和庄户们上前行礼,御辇的珠帘掀开,王常福搀扶着李治和武后款款走下御辇。
“臣李钦载,拜见陛下。”李钦载躬身道。
李治今日的心情很不错,愉悦中带着几分小小的兴奋和忐忑。
“免礼免礼,景初,朕听说你最近悠闲得很,躲在庄子里数月没出过门,连朕都甚少见你了,哈哈,都快忘了你长啥样……咦?慢着,景初好像又圆润了几分……”
李钦载的笑容僵住。
什么叫圆润?什么叫“又”?吃你家大米了?
一旁的武后瞟了李钦载一眼,颔首轻笑道:“陛下说的没错,臣妾见景初确是圆润了一些,也白净了一些,看来躲在荒山僻野当隐士果然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