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降自是不理,仔仔细细将衣服挂进衣柜,顺手捞起陈池先前扔在椅背上的毛巾,朝洗漱间走去。
这会子她又不惧冷了。
他家的胖妹妹,大主意只凭一时脑热,小细处却是有条有理,讲究得一丝不能错。
陈池侧头盯着她的背影,半晌仰脸瞪向天花板,吸一口气,慢慢笑着呼出来。
许霜降巡视完房间,冷得呼啦呼啦地蹦回到床上,陈池尚未来得及主动给她搓手取暖,她已经熟络地将手挤进他的胳肢窝里。陈池嘶嘶直叫唤,一半是真冷,一半是夸张逗她。
略略温存笑闹,陈池还有正事要讲。刚刚他已经想过明天的安排,许霜降明天晚上才有课,原本下午回去也可以,可是他公司里实在事多,不宜请假,他陪不了她整个上午。
陈池相当舍不得,也十分歉然:“霜霜,我明天一早送你去火车站,然后再去上班,天气不好,你早点回去,我也好放心。”
陈池没想到,许霜降闲情逸致多,吵着要去游西湖。
“霜霜,我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多,下次你来,我专门陪你逛。”陈池抱着她,柔声劝阻。
“你不用陪,我一个人就行,随便看两眼,不枉来一回,把火车票值出来。”许霜降咯咯地笑着,就像一个心心念念出门游玩的小孩子。
“你不是来过好几遍了吗?我昨天刚去过,其实就是一湖水。”陈池试图说服她打消念头,“冬天在湖边很冷的。”
“我看过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西湖水,”许霜降在陈池的胸前掰着手指头,在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夜里,性情活脱脱倒退了十几年,撅起嘴蛮蛮地撒娇,“就没有看过冬天的,我要去。”
“这两天雨不停,撑伞很不方便,地上又湿又滑,不去了吧。”陈池软声哄道。
“下雨才有情调呢。”
“真没有。”陈池想到昨天陪着客户在风雨中那一趟,添油加醋道,“哪儿有情调,白茫茫一片,风是这么吹的。”他低头凑到许霜降颈间,猛呼了一大口。
许霜降又痒又笑,蒙上陈池的嘴巴:“你把酒味都喷我身上了。”她不忘坚持道,“我还是要去,难得来一次呢。”
“霜霜……”陈池待要再劝。
许霜降抢声道:“我又不用你请假陪我去,你正常上班,我自己回去,回去前顺便去西湖兜一兜,干嘛非要限制我?”
“霜霜……”陈池的声音弱下来,话未出口,语气里就已是满满无奈。他家胖妹妹的小左性子使出来了。他铁定是要亲眼将她送上火车的,哪敢放她一个人在风雨天去水边东游西荡,否则,他这班能上得安心有效率吗?
这虽然是件游玩的小事,但天公不作美,时间又特别仓猝,还涉及到孤身女人的安全隐患,陈池态度软绵,立场坚决不退让。他没时间陪许霜降去,也不肯答应让她自由安排,劝着她同意一大清早由他陪同去火车站。
“快睡吧。”争到最后,许霜降仍然打定主意要自个儿去走一圈。她翻身背对着陈池,气鼓鼓装睡着了。
人家是小别胜新婚。他俩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一天下来又俱都疲累,许霜降闻不惯陈池身上淡淡的酒味,自己卷了一半被子,陈池顾念她生理期,不敢太挨边儿,她翻身睡去,便也无奈由得她,又顾及夜深多说无益。两人没商量个章程出来,默默地各躺一边。
“红糖水喝了吗?”他最后问道。
“嗯。”许霜降模糊哼了一声,再没有其他言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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