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祥叔叹了口气,心里失望了,这个年轻人却不是赶着喜神来投店的,可是……咦?
祥叔仔细打量这汉子,不由激动的热泪盈眶:“二十年前死了位车先生,二十年后又来了位车先生,虽然来得晚些,可也总算盼到你了,倒是跟白老七长得有几分像!”
汉子点点头:“那是我爷爷。”
他说到这里,门外寒风又放肆的一刮,汉子把怀里的婴儿又捂紧了些,赶紧就往屋里走。
祥叔跟着进去把门关好,指着堂屋正中的木匣,说:“你爷爷的骨灰在那儿。”
说着,他又指了指那硕大神像背后,一口鲜艳欲滴的红漆棺材:“它就躺在里面,二十年前,你爷爷受人所托护送那棺中的东西,晚上下住在这里,当夜发尸,我们拼命压制,我丢了半条命,他折了一把老骨头,我足足等你二十年了。”
汉子站立在侧良久,朝骨灰匣子磕了几个头:“祖宗的规矩不能丢,答应了雇主,就要履约行事,当年的十年****我被下放边远地区,前不久折回,才接到您的书信。”
祥叔看了白老七的骨灰一眼,又多看了眼孩子:“成家了?”
“嗯。”
“那孩子的妈?”祥叔问到这里,汉子紧闭着眼挣扎了一阵,眼里泪气氤氲。
祥叔叹了口气:“白老七已经年老,当时不做这趟生意也就得了,偏偏他受了故人重托,他至死都不告诉我那东西的来历,可二十年前我们联手斗过它,能从它爪下生还,当真不易。”
然后他看了眼那个孩子:“唉,可怜他小小年纪还要同你一起赶尸,闻这股阴人死气。”
汉子用手轻轻把孩子抱好,无奈道:“我没办法。”
他沉默了下,将孩子暂交给祥叔,从背后包裹里取出一干物事,郑重齐整的穿上一身法袍,起坛开法。
“咣当”
那口鲜红欲滴、如同滴血一样的棺木在尘封了二十年之后,再一次开启在祥叔面前,再看里面的东西,浑身不腐、僵直仰卧,面色如常。
但它身上竟有旧伤口,裹身的衣料也满是劈砍痕迹,棺中的尸体宛若活尸,在其额头上贴着一张朱红色符纸,与棺木一致,红的有些夺目。
祥叔与汉子把尸体从棺中抱出,抹辰砂封了七窍,用捆尸索再次加固,对汉子说:“你爷爷生前嘱咐,这东西必须赶到这个地址,交给这个人。”
他说罢,拿出一个陈旧的信封,上面有一行工整、稳健的字迹,信封口的火漆还粘着,二十年来祥叔从没动过这封信。
汉子捧着信封,又看了眼正中的骨灰盒,将信页抽开一看,对祥叔抱拳:“爷爷的骨灰盒我而后来取,现在钱币贬值,我这五十块还了爷爷墙上的账。”
祥叔一摆手:“无论再过去多少年,五毛三分就是五毛三分。”
他说罢,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叠的毛票硬是把汉子递过来的五十给找开,并对他说:“看你一脸疲惫,遭遇肯定不同寻常,歇一晚再走吧!”
“白天不利于尸身保存,况且这一去路途很长。”汉子挺直了腰板,一手魂幡,一手摇着摄魂铃铛,缓缓出了客栈,从那条荒废了的大道上二人一尸,往西面而去。
“轰隆隆……轰”
谁料空中赫然闪电连天,几声冬雷竟轰隆隆直下,大有要变天的意思。
祥叔听着那逐渐去远了的铃声,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自语道:“这种天气,打雷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