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笑起来,点点她道:“这可不成了,咸蛋黄点心也不那么难做,这许多铺子都没有仿的,是为着甚?纪大人在人任一日,只怕这穗州城里就没有能卖的,你要试便试,等着纪大人升任了,再卖这个点心不迟。”
谁都知道是纪家的方子,做出来确是不难的,可要拿出去卖,还没这胆子,纪夫人拿它当作送客的点心,上头还有纪家的字号,哪个敢仿了去卖。
石桂咋了舌头:“那我这粽子还送不送了?”
“怎么不能送,咱们又没吃过纪家的粽子。”既有这个说头,石桂的东西是送了,粽子却卖不成,就做竹筒饭来卖,是饭又不是点心。
她想着这些,又想起纪夫人身上引人猜疑的地方,她在宋家,官家夫人姑娘见的也算多了,可还没见过似纪夫人这样的人。
叶氏是不闻不问,下人丫头,她少有真的看在眼里的,院里头若不是春燕繁杏把持着,似锦荔这样的人,可不跳起来。
宋老太太倒是时时念佛求道的,那会儿石桂不敢说,如今离了宋家倒能说上一句,老太太放焰品放河灯,可若说她真个把谁放在眼里,除了宋荫堂,只怕就再没有了。
吴夫人回回出现都是光华眩目,叫人不能逼视,开口说话漫不经心,她的没看在眼里,就是真的不在眼里,好了坏了,只消挑挑眉头,就打发了去。
可似纪夫人这样,石桂原来不曾近前,只见得一回,她却已经记住了,能跟叶文心说那么些闲话,还真的来问她的生意如何,就跟这些夫人们都不一样。
宋荫堂跟叶文澜两个,一个吃了两只,还不足够,石桂笑着又去拿,叶文心道:“你这个法子很好,我也带到学里去,让那些姑娘们也能歇得一日。”
石桂一面剥了粽子叶,一面道:“姑娘是新官上任,咱们索性就做得隆重些,也能请了纪夫人去看看,晓得姑娘是真心在办事的。”
沐兰汤配彩缕悬艾草戴豆娘,一样样都做起来,石桂想一回还道:“还能叫她们人人都做样什么,系在栏杆上,一进门就能看见一院子都是红的绿的,过了节再解下来拿回去。”
宋荫堂叶文澜两个,都未听石桂跟叶文心两个对谈过,从来都只当她是个寻常丫头,不过跟叶文心亲近些,这才这样优待她,哪知道她一开口,竟说的很有道理。
“这些个女学生长久住在学馆里,还有过年也难回家的,不如就当学堂给她们过节过生日,一人一回太忙乱,一月一回倒是成的。”石桂剥了粽子叶,搁在碟子里递给叶文心,叶文心点了头,手上抄录起来。
石桂挨着嘴儿递给她,叶文心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宅院里是怎么过节的,学馆里就能怎么过节,叶文心咽了一口才又开口:“等我明儿问问百穗去,看看原来学里是怎么过节的。”
等石桂去了厨房,宋荫堂这才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不寻常。”
叶文心仰了脸笑起来:“那可不,我的入室弟子,怎么就能寻常了。”一面说一面拎了那张纸,细细看一回:“姑娘家识了字,就能顶门立户了,若是人人都似她这样,才是大善,比念上千句半句的阿弥陀佛要强。”
宋荫堂沉吟片刻:“你甚时候去漳州,我跟你一起去看一看。”他未曾见过,却也知道不易,看颜大家的书,二十来岁时也确是有冲劲,可花费了十数年,才把穗州的女学办到这个程度,到后来也渐渐有了灰心的意味,漳州的女学,想了许多年,可要迈出这一步去,却极艰难。
叶文澜也跟着道:“可惜我不能去教西语,西人堂里倒有许多活计是要女子来做的。”惠民所济民所里都是男人,也许多妇人生了病不愿意给男大夫去看,若纪夫人的女子救助会能办起来,就又不一样了。
“这也是纪夫人所想,可她总是官家女眷,有许多事不能自己出面,我有此意,她才这样高兴。”纪大人官声好是一回事,纪夫人真个办了这些事,又是另一回事,她在背后支持,有人替她来办,那便不同了。
石桂回了厨房,既裹了粽子,干脆就多做些,秋娘喜子回来的时候,石桂跟阿珍和阿珍娘三个人裹了一百只粽子,一半送人,一半留着自家吃。
叶文心怎么也不肯收租钱,石桂也不强给她,寻常加菜买点吃食,就算是补给她的,多的她也不肯要,倒是吃喝上头肯收。
一百只粽子也还是不经吃,端午节这几天,还得跟邻居之间互送,叶文心此时再想不到这些,还是石桂说了,再买些材料来,再包上一百只,左右邻居之间多送几个,沈家才算是在这儿安了家。
才搬过来的时候,阿珍跟阿珍娘还做了桃红粿送人,各家倒也认识了一回,都说沈家是从外地搬来的,父母双亡,只余一又姐弟,在穗州有个远亲,带了家资来的。
不是有资财的人,也不能在这儿置上这么大的宅子,这宅子刚卖的时候,也有人来打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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