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给石桂写了一叠厚厚的信,在这叠信纸里头夹着一张一百两银票的兑票,往穗州城里最大的钱庄去兑换,让她把买院子的钱还给吴家去。
石桂自家添置了许多东西,吴夫人也并没拿钱砸人,小院就真是一间小院子,交到石桂手上的时候里里外外都是空的,只窗瓦俱全,水沟也通得干净,都是砖瓦房,还带一个天井。
院子跟石家的差不多大,却没这许多现成的屋子,也没夹道,只有一道照壁,一厅两屋,余下的要盖要造还得靠着他们自己。
石桂一直没有踏进去,到明月说收,这才收下,去量房的时候一看,才知道吴夫人精心,这样的院子地方虽大,房舍却小,价钱也不会太贵,该有的都有的,又给她留了这许多地方,凭她的喜欢,自有财力能盖屋子。
石桂家的小院子一百二十两,这么个院子她去问了中人竟只要对半的价钱,房子也分精细不精细,里头要紧的是屋子,只有两间瓦房,自然卖不出价,还没铺上青砖石,也都是泥土地,要修要整都得靠石桂自己。
石桂也确是在这小院子上头花了心力,石料木料贵,竹子可不贵,她院子里拿竹子搭了个小亭子,盘了花架,打了水井,靠着南边种了一圈花,靠着北边种了一圈竹子,两个人过日子,寻常也无人来住,也不必急着造房子,何况此时造房也确是太急,倒不如把小院子装扮好了,日子过得舒服些。
穗州本就产竹,经得两季,竹子挨墙长了一排,不仅院里多了绿意,看着很也是雅致,叶文心还来过一回,看过了便笑:“再引一泉水来,倒能坐在这儿弹琴了。”
石桂只是觉着竹子易生易长,冬春两季还有竹笋吃,这才种下一排,她种的花也都是寻常一开一片的,最好养活,再移两棵金桂树来,原来光秃秃的院子就很像个样子了。
堂屋厢房都粉得干干净净的,瓦片也都补全了,石桂也不起夹道,拿竹子扎了个高篱笆,薄墙似的挡住人,免得一进门就先见着人,绿萼瑞叶两个还给她绣了门帘儿,挂在门上,屋里就很有烟火气了。
抱了一只小奶狗回来,又抱了一只黑白花的小猫儿,先在石家养着,等明月回来,两个成亲就把这两只小东西抱到小院里养。
地上一时铺不起青砖,石桂自个儿花力气,叫了喜子松箩过来,买了几篓碎石料一块块拼起来铺在地上,深深浅浅就跟拼画似的,这么一铺设,倒比光是青砖有意趣得多。
家具打好了铺设在屋里,石桂隔上两日就去扫地洒水,米面粮油样样都备齐全了,瑞叶还剪了十几个不重样的红剪纸来,喜上梅梢年年有渔,最有意思的是两上白胖胖的娃娃,等布置新房前一天把这些贴起来。
九月里殿试的结果发放下来,明月没挤进前三,却也进了一甲,本来武举人就少,这些人既是从各个营中挑出来的,便也得看那一地武官的面子,武状元便是睿王那头挑上来的。
太子如今是有子万事足,先时的心焦心躁全不见了,当着圣人的面夸奖了好几回弟弟练兵练得好,今科武举中举者十之二三都是燕京择上来的。
太子一旦慢了脚步,圣人便对他多些慈爱,说弟弟们的好话自是常理,又操心起小弟弟宁王的婚事,宁王已然到了年纪,问他要何处封地,这个平日闷声不响的三皇子,张口就要了穗州。
穗州是富庶地,光是海上贸易一年就有多少银子交税,宁王张口就要穗州,圣人还真停了一停,宁王便又道,北地有二哥镇守,南边自然也该有人,一南一北替父皇永守江山。
宁王跟从小算是跟着睿王长大的,大哥身子不好,后边的弟弟就自己顾自己,大点的带着小点的,一起练武习刀剑,这番武举考试,宁王就去看了,还特意跟几个来应试的谈了谈。
他干点什么都随性的很,反正他是小儿子,隔的年纪又多,才刚十七,前十二三年有个哥哥带着他玩,早已经定了性的,等睿王就藩,他的性子已经养成了,没事儿就往神机营校练场跑。
这回跑去武举人考场,也无人拿他当什么稀罕物来看,宁王好武倒是跟睿王一般,只手上没有硬功夫,弓箭不似睿王能拉开十二石的,他这看,看的便是那些功夫灵巧的,明月自幼时起便爬山,等到了圆妙观也是一样,满场兜圆了跑也一样轻盈,被宁王看中了。
待宁王往圆妙观里去练剑时,又看见了明月,这才知道他们的剑法是师承一脉的,叫了他过去问讯,先时也不说自家是王爷,明月再精明,也从没想过能大白天能撞上个王爷,他往圆妙观去看望那些师兄实是有些衣锦还乡之感。
当过道士又去当兵,眼前这个毛才刚长齐的小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端看他身边跟着的就是几个好手,明月自知功夫不定能赢,嘴上又不肯输人,便把打仗的事儿拿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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