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设备款也没付清?”杜兴的脑门上立刻浮起了三道黑线。
“肯定没付。”吴寒说,“设备今天凌晨才装的船,这之前,徐司令不太可能提前把设备款付给爱德华兹,可是现在,徐司令他们直接就奔火车站去了,爱德华兹入住的万国宾馆却在另外一个方向,根本是南辕北辙。”
“你怎么不早说,徐司令肯定是忘了。”杜兴说完拔腿就追。
不过追出没两步,一辆黄包车就从前方折返回来,车上坐的可不就是徐锐?
徐锐下车来,将手里攥的一把钥匙递给杜兴,说:“杜书记,真不好意思,刚才走的太匆忙,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这是花旗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应付给爱德华兹爵士的设备款以及此前你们垫付的货款,共计一千三百两黄金,都在保险柜里。<>”
吴寒跟上来,正好听到了这句,当时就吃了一惊,险些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他们还要支付爱德华兹一千两黄金的设备款,可是徐司令却在花旗银行的保险柜里存了一千三百两黄金,还说剩下的是补偿他们的货款,也就是说,剩下那三百两黄金都是给他们上海特委的,这个未免也太多了吧。
三百两黄金,按照国际黄金价,价值一万零五百块美元!
若按照美元与法币的官方汇率,这就是四万两千元法币!这还是官方汇率,如果拿到黑市上交易,至少可以换五万多法币!因为淞沪沦陷后,国民政府税源几近枯竭,不得已大量印刷法币,从而导致法币急剧贬值。
总之,徐锐这笔钱给得太多了。
杜兴也说道:“徐司令,这个你们给得太多了。”
“不过是一点小钱而已。”徐锐却摆了摆手说,“就当是我们大梅山军分区支援上海特委的经费吧,杜书记可别嫌少。”
说完,徐锐上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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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百两对于大梅山军分区来说,确实只是小钱。
因为就在同一时间,另一笔数目巨大的黄金已经到手。
在常熟与福山镇之间的一条小河汊里,两艘乌篷船正缓缓前行,这两条乌篷船走的是一条非常隐蔽的水道。
苏南河道纵横,水网密布,这样的水道非常之多。
但是,随着天色逐渐大亮,河道中的往来船只就逐渐增多,既便是在这样隐秘的水道也仍有不少船只往来,交会之时,过往船只大多会向这两艘乌篷船投来讶然一瞥,因为这两艘乌篷船吃水非常深,一看就知必定装载了重物!
看着过往船只投来的讶异目光,冷铁锋目光阴沉。
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在这些过往船只的船夫中间,不会有人去向鬼子告密!万一要有人见钱眼开,为了几个赏钱去向附近的鬼子告密,那就麻烦大了,冷铁锋不怕附近几个据点的鬼子伪军,他就怕船上的秘密泄露!
因为,船上装了整整二十万两黄金!
二十万两黄金,足有一万两千余斤,六吨!
一旦让鬼子知道这两艘船上装了六吨黄金,附近几个县乃至整个淞沪地区的鬼子必定会蜂拥而至,他们狼牙虽能打,却也不可能凭借区区五十人就打败成千上万鬼子,到时候不仅这六吨黄金保不住,就连此前已经捞起、并且运至福山镇隐藏起来的另外二十四吨黄金也一样保不住,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损失大了。
但是冷铁锋又不能将过往的船夫杀人灭口。
不管怎样,这些可都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身为军人,他们的职责是保护百姓,而不是残杀百残,因此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做。
所以,冷铁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劲撑篙。
半个小时之后,两艘乌篷船终于到达目的地,狙击三组的叫驴学了两声野驴叫,对面芦苇荡里立刻响起两声野鸭叫,听到野鸭叫,冷铁锋便果断带着两艘乌篷船撞开芦苇,缓缓驶入了芦苇荡的深处。
在这片芦苇荡的最深处,却有一小片的陆地。
这片陆地却成了狼牙的临时藏金地点,由大兵带着火力一组守在这里,也只有像大兵这样久经考验的老红军老战士,冷铁锋才敢把守护黄金的重任放心交付给他,换别人,就算是东北虎、大蟒蛇这样的老兵,冷铁锋也是不放心。
这倒不是说冷铁锋信不过东北虎或者大蟒蛇,实在是因为这批黄金的数额太大,大到足以让大多数人发疯!
老兵显然没有辜负冷铁锋的信任,很好的履行了他的职责。
一脚踏上陆地,冷铁锋问大兵道:“大兵,没什么情况吧?”
“没有。”大兵摇头说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情况?”
顿了顿,大兵又接着问道:“老兵,这一次你们怎么来的比前几次晚了这么多?吃的早饭带来了吗?弟兄们都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