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民兵咋没让咱赔钱?”李老太太还是挺担心这件事的。
“那老周家现在是坏分子了!一家两顶大帽子!他还敢跟咱贫下中农要钱?!”李金华自动把这件事想得很简单,“娘,你放心吧!以后咱气儿不顺就削他们一顿去!揍阶级敌人揍了也白揍!”
周晚晚在心里笑,希望李家所有人都这么想这件事,看周阳兄弟俩的表情,好像也没有要把沈国栋说出来的打算。
沈国栋的身份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亲戚套着亲戚,谁家都可能有这样那样的难事儿,一个一个地找过来,最后帮不帮忙都是麻烦。
亲戚间这个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会带来多少变数周晚晚比谁体会得都深,所以就更加忌惮。
周晨和周阳虽然没有切身体会,可是他们经历了周家的种种龌龊事,现在对兄妹五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有防备之心,仅仅是有血缘关系这一点是不足以让他放下戒心的。
周晚晚乖乖地坐在李老太太怀里,听着他们讲一些往事,意识在空间里给李老头配药。
李老头得的是严重的脑血栓,反复发作,引起严重的并发症,已经到了病危的程度。如果不及时治疗,熬不过一个月就会去世。
幸亏周晚晚有灵液。灵液最大的功效就是能修复人体一切受损细胞,一滴灵液下去,血栓和受损的脑组织会很快得到治愈,再辅以药物,李老头会很快痊愈。
可是周晚晚不敢让李老头好得这么快,病了两年,好几回都眼看要咽气儿了,忽然就好了,这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前世的教训太惨烈了,今生他们兄妹生活的大环境又这样残酷,周晚晚必须时刻谨慎。
药配好了,因为不能在李家长待,所以周晚晚没敢配吃很多次的,只能配吃一次在身体里慢慢释放的胶囊微粒。
周晚晚看李老太太跟周阳兄弟说得正投入,就拿起李老头擦嘴的毛巾给他擦口水,在毛巾的掩护下把药放到了他的嘴里。
药物入口即溶,无色无味,李老头在无知无觉中吃下了他的救命药。
李老太太看着周晚晚小小年纪,就知道照顾人,又欣慰又心疼,把她抱过来,摸着小卷毛儿带着眼泪笑看着她。
坐在李老太太另一条腿上的芽儿也学李老太太,摸着周晚晚的头夸她:“小妹妹真懂事儿。”
傍晚的时候,尹一妹和邱翠兰果然提早回来了。李老太太已经杀好了两只鸡,米也下了锅,他们回来根本不用干什么活儿。
李老太太一辈子勤快要强,从不肯轻易麻烦儿媳妇,家里的活儿只要自己能干的,就不让在地里累了一天的儿孙们干。
大舅妈尹一妹身材娇小,黑瘦,看着不是能干庄家活儿的身板儿,实际上却是队里有名的能干媳妇,干活麻利还肯吃辛苦,是队里的两个女打头之一。
队里的另一个女打头是二舅妈邱翠兰。邱翠兰长得粗粗壮壮,典型的东北农村媳妇,大脸盘大嗓门儿,能生养也能干活儿,这些年李金华不务正业不着家,她任劳任怨挣工分、养孩子,从不在公婆和外人面前说自家男人一句。
李老头和李老太太对这个儿媳妇又愧又爱,平时也对她多有照顾。
两个舅妈一回来,家里就热闹了起来。
周阳兄弟俩带着妹妹跟两个舅妈打招呼,两个人都对周晚晚这么像李秀华唏嘘一番,很显然,两人已经知道了兄妹三人不跟他们一起过日子的事了,邱翠兰把三个孩子的头都摸了一遍,叮嘱他们:
“以后有啥事儿,就来姥家,你们还小呢,过日子遇到难处了也别怕,有舅舅、舅妈在呢,咋地都得让你们好好长大成人。”
尹一妹更关注墩子和沈国栋,“这俩孩子不知根不知底儿地,你们可得多留个心眼儿!钱啥地看好了,别让人给骗了!粮食也别可劲儿给他们吃,那么大的半大小子,吃多少都没够儿!”
“大舅妈,他俩跟我们过日子,是我们占他们便宜,我们三个人吃饭,我还上学,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可就我大哥一个人挣钱。他俩就一个人吃饭,挣得也不比我大哥少。”周晨忍不住反驳尹一妹,周阳悄悄地拉了他一把。
虽然奇怪哥哥为什么不为墩子他们说话,周晨还是勉强换了一张笑脸,把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我知道大舅妈是为了我们好,我们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不让你们操心。”
“这孩子,这会说话劲儿地,跟秀华小时候真像!”尹一妹娘家就在宋屯,是看着李秀华长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