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凭条的时候,赵小三儿又留了个心眼儿。谁来领,他就在谁手上点一块红墨水,短时间内洗不掉,就杜绝了大人代替孩子来领凭条,充数骗钱的可能。
到发工资那天,很多人还把涂着红墨水的手给赵小三儿看,两三天的时间,他们连手都没敢洗,就怕到时候没了凭证。
所以李淑华一家就成了笑话。可是他们还振振有词,他们是实在亲戚。找人还用登记?你个小毛孩子懂啥?你算干啥地?我们要跟你登记?
气得赵小三儿几乎要扑上去跟他们打架。
小张叔叔平息了这件事,他考虑周阳几个孩子的面子,把李淑华一家人劝走了,意思意思地给了他们十块钱。
虽然后来周阳几个都觉得小张叔叔太宽容,应该当场就把他们赶出去,可是事情太忙太乱,他们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追查绑架周晚晚的人,也就没顾得上这件事。
周晚晚听了这件事,马上抓住机会,建议沈国栋跟公社公安员打个招呼。这件事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李淑华一家没有把她当亲人,她更不想认他们。那这件事就秉公处理好了。
说是秉公处理,有周晚晚在旁边煽风点火,又有沈国栋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李淑华全家差点被抓进县公安局。
古桃被沈国栋打完两天,还瘫在炕上养伤,公社公安员和公社革委会的干事就带着一队民兵来到了他们家。
古祥和李淑华因为诈骗罪被公社拘留半个月,并没收全部赃款,又罚款十元。
李淑华这次是被从公社的劳教基地直接拉过来的,他们全家正在接受劳教。为期三个月。
诈骗那可是大罪,只拘留就行了?当然不行!再劳教几个月看看他们的表现再说吧!
所以李淑华对周家这几个孩子简直恨之入骨,视若仇敌,一眼都不肯看他们。
周晚晚更不想看她。见她还是憋着一口气站在那,也不跟她客气,“不想说?县公安局的人正在公社等着呢?你不想说就去那跟他们说吧!”
“砸死她!砸死她!砸死她你家草花就回来了!给我砸死她!”李淑华忽然声色俱厉地指着周晚晚,满眼怒火,咬牙切齿,几乎想把周晚晚吃了的样子。
“啊啊啊!”刘疯子被她刺激得更加疯狂,抱着拦着她的木棍疯狂地撕扯啃咬,发狂的野兽一样吼叫着。
沈国栋的眼睛骤然一眯,一棍扫过去,把癫狂状态的刘疯子打得倒退好几步,重重摔进屋里,然后棍子不做一点停留,顺势从身后转了一圈,换到另一只手上,砰一声打在李淑华的肚子上,打得她后退好几步,跌坐在地上,嘴角马上有粉红色血沫流了出来。
“小二,换人。”周阳冷冷地看着李淑华,一点都没有过去扶她的意思。
所有的嫌疑人又轮换着见了刘疯子一遍,可她一直都处于疯狂状态,好像谁都没认出来,又好像谁跟她说那句话她都能听懂,一门心思地要把周晚晚置于死地,好换她的小女儿回来。
听了那么多遍砸死妹妹的话,周阳几个人的脸色冷硬得像被冰冻多年的岩石,看人的眼神都变得凌厉锐利,充满孽气。
所以当周霞再次看见周阳一行人的时候,吓得眼睛骤然张大,唯一能动的双腿在地上不停地蠕动,试图离他们远一点,满脸都是恐惧。
沈国栋走过去,手上故意用力,用一种能让人疼疯了的手法把周霞的下巴接了上去。
“啊!啊!啊!”周霞疼得几乎喊破了喉咙,满眼赤红,额上青筋乱蹦,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脸上滚了下来,然后一股骚臭从她身上传来。
周霞**了。
周晨想把周晚晚带出去,她摇摇头拒绝了。这个屋子里,她见过的血腥场面最多,这点小事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沈国栋又故技重施,皱着眉头把周霞的胳膊接上,疼得她马上在地上打起滚来。
“闭嘴!你再敢喊我就还把你下巴卸下来!再卸几个小时就永远装不上去了,你这辈子就带着半个下巴活着吧!”
沈国栋想去踢周霞一脚,却被她身上的肮脏秽物逼退,要不是还得留着她交代清楚,真想一手刀削晕了她。
周霞竟然一改常态,根本就不把沈国栋的话放在耳里,自顾自地在地上翻滚嚎叫,最后竟然开始撕扯起自己的头发。
一把一把的头发被她扯下来,甚至有一些还带着头皮和血迹,伴随着她野兽一样狂躁野蛮的嚎叫,场面非常诡异。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向沈国栋。
“疼不了这么久!她装的!就想让你们心软呢!”沈国栋懊恼地吼回去。
周霞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忽然指着周阳几个人笑了,“嘿嘿!嘿嘿!小胖墩儿!坐木墩儿!哭哭啼啼要媳妇儿!”
她充血的眼球直勾勾地望过来,脸上是神经质的笑,手舞足蹈,嘴边还有下巴卸下来以后流的口水,样子非常渗人。
沈国栋走过去挡住周晚晚,“太他妈恶心了,别看。”
墩子阴沉地看着周霞,“别耍花样了!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躲过去了?我告诉你,除非你死了!要不这事儿没完!”
周霞一点一点地在地上往周阳几个身边蹭,身后留下一道尿迹,“小胖墩儿!嘿嘿!小胖墩儿!”
沈国栋抱起周晚晚赶紧后退了几步,“他妈的!恶心死老子了!”
周阳几个人却一动没动,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周霞。
周霞慢慢地蹭过来,仰头看着他们几个人,痴傻地笑了一下,忽然把手伸进裤子里,掏出一手黄糊糊的粪便,笑嘻嘻地放到自己嘴里,“小胖墩儿!嘿嘿!”
几个人的眼睛骤然放大,看着她啃着自己沾满粪便的手指,不时发出一两声毫无意义的呓语和傻笑。
周霞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