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低头向暗壁(1/1)
作者:新新乐府
    青蒿听了艾蒿所言,急的直跺脚。百合却明白怎么回事,对青蒿道:“青蒿妹妹不必着急,艾蒿既然不想和我们一起走,我们也不能勉强。甘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最终真相会大白于天下,我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没有用。”

    牛膝见百合、青蒿在里边长时间没有动静,也忍不住爬了过来,青蒿见牛膝过来,急切的对牛膝说道:“牛膝大哥,怎么办?艾蒿不信我们所言,不愿意喝我们一起走。”

    牛膝看了看四面墙壁,又看了看手中的药铲。百合明白,他是要再挖开一个洞口,再去找其他失踪药灵。

    牛膝蹲下身子,刚想开始挖,却听见沉香从隔壁房间探过头来,着急道:“不好了,方才那位老狱卒哥哥又来查一次监,女贞子托他带了句话,说事情有变,让我们做好准备。”

    牛膝一听,急忙站起身,心想:坏事了,肯定是那升麻向防己报告了情况。他们要加强防范了。

    此时再也顾不得挖墙壁,转身对百合青蒿道:“先回去吧,听沉香说说具体情况,艾蒿既然不愿意离开这里,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事情紧急,也不能为了她耽误了大事。”

    三人慌忙依次从洞内钻回青蒿所在房间。为了方便将洞口堵上,牛膝后来所挖的几个墙洞,都是用药铲把石壁切成方块,一块一块拿下来,这次回去之后,想着不会再从洞里进出了,就将切下来的石块一块一块填回去,虽然石块之间还是有些缝隙,但洞口所在位置处于墙角,若不仔细查看整个墙壁,洞口也并不容易发觉。

    三人又从百香楼回到廷尉大牢内,同样将之间的墙洞用石块封住。

    牛膝一见沉香,便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沉香悄声答道:“女贞子让狱卒老哥带了话,让我们准备好,随时行动。具体什么原因也没有说。”

    原来,牛膝曾让沉香告诉女贞子,说那个老狱卒是自己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分身来说,可以告诉老狱卒,让老狱卒通个风。

    上午女贞子和升麻查完监之后,升麻并没有将板蓝根之言当成耳旁风。大牢里关押着前任廷尉牛膝,以及一些造反叛乱之徒。那牛膝在廷尉府众兄弟中颇有威信,难保没有人暗地的帮助他。于是一等查完监,升麻就到廷尉府大堂,打算向防己报告查监情况。

    女贞子见升麻要去见廷尉防己,心下着慌:若防己听了升麻之言,必定会加强防范,甚至到每一间监房内查看,到时挖开的墙洞必定会被发现,越狱计划就无法成功。怎么办?又不能一个人重新返回大牢内。自从升麻来到廷尉府之后,他便建议防己把查监次数从一日一次,改为一日两次,防己听从了升麻的建议,毕竟新来了五六个人,人手比以前宽裕了。

    女贞子发现下午查监之人中有老狱卒,就私下委托他先给里边通个风,让沉香等人有心里准备。自己却紧盯住升麻,升麻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

    廷尉防己今天没有在廷尉府中,而是去了城外神农台。

    明日就要举行登基大礼了,人参城内宫中、府中俱十分忙碌。红花宫宫主红花娘娘、杜仲寨的杜仲王、枸杞堡枸杞王,率领本城邦文武官员已于昨日来到人参城,各自住进驿馆。

    用来举行登基大礼的神农台,业已竣工。工部曹曹官木香亲自主持,带领几百工役不分昼夜施工修建,总算没有耽误工期。礼曹曹官白术也早就依照制定好登基礼仪程序。

    为了能够保证在明日登基大礼时不出任何岔子,相府甘国老便请示人参王,能否在今日先到神农台让众文武排演一遍礼仪秩序,人参王先是不肯,但搁不住众人的一再请求,便只好率领文武出城,去神农台排演登基礼仪,廷尉防己当然也在其中。人参王按照白术制定的礼仪程序,只排演了一遍,就撇下重大臣,与红花娘娘、杜仲王、枸杞王一起回宫去了,剩下一帮文武官员,在丞相甘草的率领下,又将礼仪程序排演了十几遍,确认没有任何差错,方才解散,让众文武回城,各自处理一下公事,以待明日正式举行登基大典。

    等防己从城外神农台回到廷尉府,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升麻一听说防己回府了,便急步走向防己起居之处,将今日查监时板蓝根反应的情况向其报告。

    防己已经在神农台折腾了一整天,感到十分疲倦,想着明日一早还要再去参加人参王的登基大礼,便打算早点休息,就对升麻道:“你说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但明日便是大王称帝之日,到时要举行盛大的登基典礼,等典礼一结束,我就亲自带人到大牢内查看调查,你先下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升麻又道:“大人,恐怕此事不能掉以轻心,万一犯人趁明日登基大典全城同贺之际越狱,那该如何处置?”

    防己道:“廷尉大牢坚固异常,犯人越狱,也不是那么容易。”

    升麻上前一步道:“其他犯人倒也不足为虑,就是那牛膝,大人别忘了,他曾长期担任廷尉一职,话说谁还没有几个亲信朋友啊,何况是曾经执掌人参城刑狱大权的廷尉?如今廷尉府中感念其旧日恩德之人恐怕不是没有吧?”

    一听此言,防己心里“咯噔”一下,用眼睛看了一眼升麻,心想:果然是太子参得力干将。当下对升麻道:“传我命令,所有狱卒立即到议事大厅集合。”

    升麻答应一声,刚跑出门去,防己又改变了主意,急忙喊回升麻,低声道:“这样吧,你拿我的佩剑,先把看守大牢的值班狱卒全都换成你从城门校尉那里带来的人。等过了这几日,本廷尉再做一次统一调度。”

    说罢,从身上取下佩剑,郑重交到升麻手中。道:“见此剑便如见到防己本人,你立即去办理换班事宜。”升麻接过佩剑,向廷尉防己深施一礼。退了出去。

    一出门,便立即召齐自己带过来那些人,快步匆匆,向大牢奔去。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升麻带着人径直来到大牢门前。四名值班狱卒立即迎上前来。升麻将手中的防己佩剑一举,四人面色大惊,一名头目模样的狱卒向前笑问道:“升麻老兄,不知道你拿着廷尉大人的佩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升麻脸色一沉,道:“廷尉大人已经将看守大牢之事授权与我,你们将牢门钥匙放下,赶紧回去吧。这里由我们值班看守。”

    几人听后,并没有多大惊讶,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名头目说道:“既然升麻老兄要来接管,我们岂有不让位之理?好吧,我们这就走。”说着,转身要走,突然好像又想起什么事,对升麻道:“对了,覆盆子还在里边,等一会他出来时,别忘了给他开门。”

    升麻一听,脸色大变,大声呵斥道:“他上午已经进去查监了,你们为什么又让他进去?”

    那狱卒头目丝毫不以为意,道:“覆盆子说,人参王让廷尉大人给牛膝捎了几句话,廷尉大人又让他进去给牛膝说。我们就让他进去说,反正就几句话的事,一会儿不就出来了。”说到这里,那狱卒又笑笑,道:“没想到这覆盆子还挺当回事,说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进去之后让我们把牢门锁上,你看看这覆盆子,我们自己人还信不过自己人吗?但既然他这么一再要求,我们就把牢门锁上了,哎,对了,这覆盆子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所传的话也该说完了,怎么还不出来?”

    升麻听到这里,再也不想听他啰嗦,一把抢过钥匙,急匆匆打开牢门,急步进入大牢之中。

    大牢之内黑漆漆一片,感觉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动静,升麻大声喊了一句:“覆盆子老兄,你还在里边吗?”一连喊了几遍,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升麻更为紧张,急忙命身后一名狱卒点上火把。这名狱卒从大牢墙上拿起一个火把,用火折子点上火,大牢内立刻有了光亮。

    升麻和几名狱卒,手持着火把往前进,首先看见板蓝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名狱卒想要进去查看情况,升麻示意他先不要动。

    火把照耀之下,升麻看到大牢内所有的监房铁栅门都已经打开,看样子,里边关押的犯人已经全部走脱,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几人来到关押牛膝沉香的列字号监房前,旁边狱卒将火把一举,监房内并无一人。伸手一摸铁栅门,大锁掉在地上。捡起锁来一看,见锁环上有整齐的断口,看来是被异常锋利之刃毫不费力的切开。对面洪字号监房照样没人,铁栅门上的锁,也已经被同样的方式打开。

    升麻推开铁栅门,迈步走进洪字号监房,沿着墙壁四周转了一圈,监房面积不大,在火光照耀下,一眼看去尽收眼底。

    忽然,身后一名狱卒指着墙壁一角落道:“升麻大哥,你快看,这边有一个洞。”

    升麻定睛一看。果然,墙壁下方有一个圆圆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