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这份协议，从今以后你就是祁云的人了，那你父亲欠的钱，我会帮你还清。”

    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卖身契’。

    程一一除了苦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如此情景，孤立无援的她周围还有三个观众。

    迟疑着往后退了一步，宫祁风却往前逼近一大步，于奕被挤到了一边。

    “签？还是不签？”

    面对咄咄逼人的宫祁风，程一一感觉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瞪圆了双眼，里面盛满了无助，双唇微启，似乎有话想说，却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她想逃离，双脚却迈不开一步。

    “风，我说……”

    于奕有些看不下去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祁风的大手再次无情推开，径直滚落在沙发上，一脸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表情，王建国和朱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我……我……”

    二人僵持了快五分钟，程一一直觉自己如果当即不作出个决定来，很有可能会当场崩溃，趁着还保持清醒，做个了断，起码对得起自己，不至于日后谈起，竟是稀里糊涂。

    可是做这个决定何其艰难，签或不签，前路都不是坦途，荆棘丛生不止，很有可能就是万丈悬崖，稍不留心就会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程一一现今哪里还考虑自己，她很明白要是还不上这一百万，李卫国难逃厄运，到时候说不定全家都要跟着遭殃，何况在外人看来，签了这份协议，她是白白捡了个便宜。

    “建国，给她笔。”

    宫祁风显得胸有成竹，稍稍离得远了些，将协议放到桌上，悠悠然地坐下来，微微抬头，紧盯着程一一，双眸微眯，给人的感觉极慵懒，可是熟知他的人绝不会被这假象所蒙蔽。

    动物世界里，捕食者便是这般，而程一一，便是猎手的猎物。

    程一一颤巍巍地拿起笔，缓缓蹲下，怔怔地盯着那份协议，迟迟不落笔。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时间过得很快，宫祁风失去了耐心。

    “看来你需要点决心。”

    兀自说着让人莫名其妙的话，宫祁风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嘟嘟声响起，不一会儿便接通了。

    “大少爷……”

    “救……救命……老婆，救……救命，不要，不要……”

    “爸……爸，刘天明，你要干什么，不……不要……我，我死也不会跟你走，放……放开我，妈……玥儿……”

    “玥儿……玥儿，刘天明，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李卫国他欠你钱，随便你把他怎么样，不准你打玥儿的主意，老娘……老娘跟你拼命……”

    叫骂声、哭声、东西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电话这头的程一一心如刀绞，无能为力的感觉将她牢牢裹住，大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只能就近寻找出路。

    “签，我签……我签，马上……我马上签，求……求你救救他们，求……求你……”

    程一一很快签好了名，急得眼泪夺眶而出，语无伦次地冲宫祁风央求道。

    “不得不说，你做了个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