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陆氏历代屯兵积粮的主要场所。
除却被伏羲氏太昊帝埋下先天八卦水龙大阵的一线峡外,垒壁关当属栗陆氏最坚固的一处要塞,尤其是当刑天已率领神农氏大军破去先天八卦水龙大阵,扫平一线峡后,便更是如此。
时值黄昏。
东升的太阳开始西落。
但那余晖却似乎不愿意那么快散尽,将这偌大的天地交由黑暗来掌控。
可不管愿意与否,在阴阳交替规则不曾废除之时,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看见残阳西下,白昼落幕的场景,紧接着万物一同接受着夜色的泽被。
很多人觉得轮回之说虚无缥缈。
可日升月浮阴阳交替等自然现象本就是再普遍不过的轮回。
轮回中有人生有人灭,而日月恒,非其不变,而是有天道维持。
因为天道的时刻运转,所以无论是世人眼中的夕阳还是残月,都不会演变为真正的暮歌。
相较之下,不被天道庇护的芸芸众生就会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行至暮年。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可空有心而无力,又有何用?
到头来也不过是做一个感慨抒怀的旁观者罢了。
暮歌之所以悲凉,便是因为它是建立在生命的结尾处,以往的雄心,以往的壮志,以往的热血,以往的不甘,都随着曲调风干在旧恨中。
残阳余晖下,有一中年模样但两鬓却已发白的男子拄着拐杖前行。
一步,两步
一声,两声
皆是精准地扣在层层递进上千级的汉白玉阶梯之上。
中年男子的身躯本就不高大,加上行走之时有意无意的佝偻姿势,总是让旁人不禁将对他的感觉朝卑微二字靠拢。
然而卑微与否,从来都不是取决于一个人的外在。
岁月长河中人物无数。
有叱咤风云的王侯将相,也有织席贩履的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的地位当然十分低下,可只要他们有底线,有傲骨,有人情,便不卑微。
王侯将相一呼百应,自然威风八面,其中不乏真才实学者,却也不乏靠溜须拍马上位之辈,后者纵然位极人臣,却也始终摆脱不了卑躬屈膝的奴性,那锦衣华服下的身躯,所包藏的内心不知比小卒卑微多少倍。
故而一个人的卑微或伟大,从来都与表面浮华无关,而只与洗尽铅华之后的真实挂钩。
可真实往往都潜藏于虚假之下,若无一双慧眼,真真假假,分得就不会那么透彻。
此时此刻驻守在垒壁关议事大殿前的诸多守卫眼中所浮现出的疑惑和迷惘之色,便是将这种不透彻演绎到了极致。
这其中,甚至还不乏神魔级的存在。
而那两鬓皆白,正拄着拐杖缓步而上,一步步越过汉白玉阶梯的中年男子却由始至终都未曾受到周围种种惊疑目光的影响,只是自顾自地前进,口中还不时发出几道不应景的咳嗽声。
“奇怪,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闭眼打盹的时候还没看见梯子上有人啊,怎么才短短一会儿工夫,这家伙就冒出来了,他哪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老子也没见过他。”
“都不认识的话就是生人了,全体戒备,对方可能来者不善!”
交谈声此起彼伏,但却都是私底下的意念传音,而非直接交头接耳,驻守在此的栗陆氏守卫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甫一察觉到情况有异便立时摆开阵势,做好迎敌准备,更有甚者直接催动鬼魅身法,就要进入议事大殿内向殿内高层禀报。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后来的风(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