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四旬的村长脸面严肃,口吻严厉;“三天前,我们的邑兴村来了位不速之客,发誓要帮我们查出十年未解的悬案。今天,短短三天的时间,这位小伙子就声称查出了真凶,我了解乡亲们内心的期待,我不再多说。叶陌,你来抓真凶吧,在不在我们中间?”
说完,村长便随身坐在一旁,叶起真从人群中走向中间,大家期望的眼神一下子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叶起真也默默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梁瑛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而梁顺因为抽动症和面容的关系已经长时间没有接触过人群,这会子被夹在众人中间,明显很不适应,呆纳憨蠢的模样与以往的凶残狠毒,格格不入。
“阿斌,必要的地方,帮我翻译。”
叶起真的眼光落在这个他有感愧对的好弟兄身上,波澜不惊的表层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还藏着多少的惦念不安。
而梁斌依旧笑的友好宽厚,很配合地点头。
叶起真将那一对夫妇,风烛残年的老两口,从人群中搀扶了出来,让他们坐在了搬来的桌凳子上。
“大伯,大娘,你们先坐下,我有话要问你们。”叶起真轻声说到。
两位年迈的老人连声答应着。
叶起真对着众人道:“邑兴村,十年来发生了十几起奸尸案,未婚少女自杀,下葬后遭遇残酷强奸,作奸犯科的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一直没有留下明显线索,大家是不是觉得很诡异?”
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面容,叶起真很快便又道:“当然诡异了,因为这里面有人故弄玄虚,用上一些不干不净的手段,作些蝇营狗苟的勾当,为的,只是自谋私利。”
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叶起真回过头对着年迈的老年夫妇问道:“大娘大伯,你们死去的女儿是不是姓罗名月,去世时才满19岁。”
老两口听着梁斌的翻译,点点头。
叶起真继续说:“罗大伯罗大娘,因为你们老来得子,对这个唯一的小女儿特别疼爱,而罗月自小就十分懂事,常常帮你们分担力所能及之事,自她七岁开始就已经主动上山割一些野牧草喂养家畜家禽,也会帮你们做好晚餐等你们回家,为此你们开心了很长时间。”
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直直点头;“小伙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啊?”
“大娘您别急,再听我说。”叶起真正色道:“我说的这些,并非道听途说。罗月生前我们素昧平生,但是死后她却托梦给我,包括她生前的一些爱好。比如,她习惯将一张张攒好的钱夹在枕头芯里,待凑到整数会一份不差交给父母,如果老两口不接受,她就撒娇说就当给女儿存着作嫁妆的钱,因为这么多年来,她最盼望的就是能嫁给她的未婚夫。”
听到此话,老两口悲从中来,簌簌不语,互慰悲伤。
那天从岩石上醒来,听到前方灌木丛中传来女子椎心泣血的哭泣,幽幽回荡在叶起真的耳旁,叶起真静悄悄移动过去,果然在尸体旁直挺挺立着一个身着殓衣的年轻女子,女子惨白的赤足并没有着地,幽幽飘荡在空气中,脸色同样惨白,不属于人间的颜色。
叶起真并不害怕,从黑暗中醒过来的他一点一滴目睹着发生在自身的变化,如同万本归元万法归心,再自然不过。然而当他走近白衣女子时,女子立即顺次朝身后飘移,始终与叶起真保持数丈距离。
“去到你该去的地方,这里不属于你。”叶起真平静地说。
女子飘忽不定的目光闪动着惶恐与诧异,对这个能看见自己的世间凡人似乎恐惧大于好奇。
“这么说,她能托梦给你,就一定能把凶手是谁也告诉你了?”
叶起真不想道破真相,唯有点头。
“凶手是谁啊?”议论声再次高昂起来,大家已经迫不及待。
叶起真的目光再次在人群中扫视,最终落到一个人的身上。
“是他!”
“啊!”自人群中发出不可思议的吸气声;“怎么回事?小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
被指的人原本坐在一旁抽旱烟,当叶起真将手毫不犹豫地指向他时,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依旧处变不惊的样子,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他将旱烟袋放到一旁,抖落着身体上的烟灰,站起身来;“怎么会是我?”
“因为你需要用这些无辜的生命供奉你心中的守护神;你需要发泄,报复从前施加在你身上的遭遇,所以当这一切都变为现实,你非常满足现在安逸富足的生活,因为你的守护神,会为你安排好一切。而你,只需要每年奉献给她一个活着的少女!”
村长不以为意道;“无凭无据!我一个老人家势单力薄的,没你说的这么邪乎!托梦什么的,简直鬼话!”
“阿钿。”叶起真没有执迷争辩,而是转头一声沉着的叫唤。
那个被他救起叫做阿钿的小伙子立刻从人群中挤出来;“叶大哥,都准备好了。”说完将手里的什么东西交给了叶起真。
叶起真点点头,对着村长又道:“你要证据,我给你证据。阿钿上山打猎,那条熟悉的山路他经过了不下百次,偏偏在我到来的时候就失足跌落山崖,因为是被人故意推下山去的,你们想试探我。如果这都无法说服你,那好,看看这是什么?”
叶起真摊开手掌心,只见是一撮类似于灵长类动物的红色皮毛,面对众人茫然不解的表情,村长的脸色却遂然垮塌,仿佛听到了远处山谷中传来的破天嚎哭声,不由的破口而出:“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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