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杀猿夔(1/2)
作者:任紫陌
    众人同仇敌忾,为防止村长黄传山再用巫蛊害人,将他全身搜遍暂且关押起来。最初叶起真忍不住会担心村民们要额外迁怒梁家两兄弟,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担心显得多余了,也就默默将胸腔中的一口浊气呼出去,有些秘密,他还是永远保存着好。

    事实上,梁瑛的死给大家带来的震撼不比得知谁是主谋来的浅,这个在村庄里寡言少语的漂亮女人,每次偶尔露面都会给大家眼前一亮的感觉,而自她眼眸流露出的冷漠和不屑就是明显要将自己束之高阁了,让人仰之弥高。然而这样不属于同类的女子,偏偏却是自戕而死,让人不得不唏嘘人心难测,世事无常。沉默的村民们将昏迷着的梁家两兄弟背回家,且合力将死者梁瑛下葬,仪式虽简单,总好过横尸荒野,做一只游魂野鬼。

    数十年的悲剧昭然若揭,村民们的压抑虽然得到解放,另一种情绪却悲从中来,正如此刻天空飘零的细雨,无孔不入。即使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也再无法换回十多条无辜的花漾生命了。

    叶起真将昏迷的小丫头暂且交给阿钿的母亲照顾,看着她在睡梦中都无意识露出的痛苦模样,叶起真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头轻轻抚平她不平的眉头。

    “别害怕,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你醒来时,我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叶起真的语气已经极尽温柔,生怕会吵醒她。

    本来受伤不轻的阿钿硬撑着要陪叶起真一起上山,被叶起真拦了下来。此刻天色尚早,但毛毛细雨一直没有停息的意思,这种天气虽然增加了登山难度,却也有好处,村长口中的阿鲁伊,那只体积硕大的食肉猿夔,应该乖乖回洞呼呼大睡了。

    因为时间紧迫,从阿钿手中得来的红色皮毛只是叶起真临时想到的办法,好在骗过了黄传山的眼睛。这只性格凶残食腐肉生肉的恐怖怪兽,没有想象的容易制服。

    叶起真和村中几位自高奋勇的中青年一起登山,悄声朝着被阿钿无意中发现的这只食肉猿夔的老巢走去。他们一行人一路朝里纵深,崎岖的道路也就越来越险恶难走,到后来几乎就看不清自己踩在软泥上的双脚了,四周绵延无尽的杂草藤蔓,甚至要达到其中个人身高的长度。数位小伙子吓得瑟瑟发抖,在这种环境下,生命根本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一不小心或者运气不佳说不定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野兽拖拽走成为疯抢的吃食。然而一路无话,领头的男子一直沉着往前移动,大家也就被他的淡漠平稳感染,横竖如何紧紧跟着他走的胆战心惊。

    突然,为首的叶起真却挥手停下脚步。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野兽?大家赶紧背靠背围成一圈,防止野兽袭击!”紧跟在叶起真身后的刘山紧张地命令着。

    “大家别紧张,没有野兽袭击,只是好像有什么味道,怪怪的。”叶起真侧转身子,棱角柔和的侧脸竟似有取笑的意味,看得暂且没有缓过来的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叶起真看似故弄玄虚的一招,将大家本就紧绷的神经直接送入极端,然后在被告知无碍后瞬间从极端平复,大家无意识中也就自动放松身心来,嗅觉感知也立即恢复如常。

    “靠他娘的,谁吓尿了?”

    “啊,是谁啊这也忒怂了!不是还有叶大哥在嘛!这味道骚的,谁他妈晚上小解后,媳妇还愿意被你压着吗?”

    “哈哈哈,我看这下连野兽也被要熏死。”

    “。。。。。。”

    如此一嬉闹,连原本的焦心竭虑也慢慢缓和下去,众人顺利到达目的地。

    数小时后,趴在坑洼潮湿的岩石旁,拨开身旁杂乱的野草,其中一位小伙子刘山举着手中浇着煤油的火把,小声问身旁的叶起真;“叶大哥,你确定是这里吗?看那洞口我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像啊。听阿钿说那只老怪物足足十尺高,眼睛红的像血染过一样,满身骚气,还特别腥臭。但我看这地方倒像一只普通野山猪呆的巢穴。”

    叶起真也不是太确定,只无声观察着,头脑中仔细回想阿钿的描述,然后才肯定地回答;“应该错不了,我猜这只老猿夔可能异常奸猾,大家千万要小心,防止上当。”

    众人一致点头。

    叶起真领着众人朝洞口走去,悄声将保护好的炸药桶堆放在仅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雨后的崖面很湿滑,看这口洞的选址就知道这只与黄传山勾结数十年的老怪物狡诈无比,将巢穴建在深山密林的悬崖深处。比起解救阿钿的数百米高悬崖,这种呈刀劈般深入的悬崖冲插云霄,四周环绕薄薄雾霭,好在烟蒙细雨终于停止,叶起真将炸药桶的引子捻成数条线,慢慢拉到一边的杂草丛中,示意大家退后等待,而他自己则在距离洞口最近处把守。

    “嘿,嘿嘿,大家来看!”突然传来的是刘山兴奋的声音,不知何时这个矮个子的憨实男人已经窜进洞里;“这里面哪有阿钿口中所说的老怪物啊,分明就是只小猿猴嘛!还挺可爱,别看洞口小,洞里面到挺大的,也有股怪味,不过旁边有一些银币呢。”

    刘山笑嘻嘻着将一只红色小猿猴提在手里,心想拎回去给他闺女养着玩也不错,但原本寂然无声的叶起真陡然面色发白,对他直招手;“刘山,快出来!”

    刘山被叶起真悚然警觉的面色吓的一愣,举着火把四周照看一圈,转头依旧笑嘻嘻地对叶起真重复道:“里面没什么事,叶大哥你也过来看看,这里怎么会有银币,还有一些首饰?”

    “点火!”叶起真对着身后一声猛喝,抄起一只火把,飞跃进去。

    “叶大哥,你怎么了?”像发现新大陆的刘山本来一张因为兴奋而涨红的圆脸突然变得扭曲,身边陡然有什么气流开始不断翻滚涌动,叶起真举着火把疾步跑来,然而已经来不及,刘山的一只手臂立刻被霍然增大变壮的猿夔咬进口里,同时发出一声狂暴嘶叫。

    “啊!”叶起真在刘山声嘶力竭的叫喊中踏步跨出,飞身上前,双脚连番狠踢猿夔侧腹,同时一只手抓住它前胸针扎一般的皮毛,将手中的火把朝着它的一只眼睛猛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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