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你们两人好好整顿一番,倒也不赖嘛!”莲心略带暧昧地看一眼叶起真,回过头来对着阿钿说道。
阿钿也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其实也就是嘴巴啰嗦了一点,没什么坏心眼,娶回家做老婆的话挺不错,心思爽直,他十分不介意一辈子承受她的唠叨和那么一点点的小肚鸡肠,反正自己也是耐不住寂寞的个性,有个人跟他唠叨一辈子,想想也算是美事一桩呢。
阿钿的表情已然陶醉,莲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转头又看向叶起真;“叶大哥,这个人魔怔了!”
“谁说的,胡说!”阿钿撇嘴否认,又扭头一笑,换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温柔语气;“对不起吓着你了是吗?我道歉,吼。”
莲心被他搞得一惊一乍,又见对方死缠烂打地靠近自己,不由得脸红心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手走开,却见那个一直昏迷着的小女孩已经舒醒过来,正小心翼翼从台阶上走下。
“叶,叶大哥……”莲心惊的张开殷桃小嘴叫唤起来,叶起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比任何人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纳着,直到她走到自己身边,张开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叶起真,叶起真,你叫叶起真。”她痴痴呼唤着。
“你,你真的醒了?”叶起真手足无措地将她拉离自己的身体,小心谨慎地问着,像害怕惊碎一个美丽的梦。
“嗯,我醒了。”桑宁抬起小脸,认真仰望着他,波光潋滟的水眸,泛着清冽之气,让她看起来一夜间已经成熟。
不光是叶起真,连开心走过来的阿钿都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大家内心错愕,然而表达在脸面上的,是远甚于错愕的开心。
桑宁怕大家特别是叶起真看到自己现在这幅丑陋的样子,便用头巾将整个脸都包了起来,只留下双眼,殊不知叶起真早已看过之前更深的印记,除了心疼和不舍,他哪里还注意是否美丑,但在小桑宁慢慢成长的内心里,已经开始种下卑微的种子。多年后,当她长成如玉一般的俏丽人儿时,开始思索当时她的决绝和狠心:如果连相貌都配不上叶起真,她宁愿他寻找到更妙的佳人,在最初相逢的日子,她便悄悄埋下一颗玫瑰的种子,承接他神圣的恩赐,一发不可收拾地蓬勃生长,她原以为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一厢情愿的梦,可这个梦,竟然变成了现实,所有这些相处的日子,有了这么多宝贵的珍藏,她自认为已经足够,是时候该清醒。
失去双亲后,再没有人教她该怎么面对改变,也没有人与她促膝而谈,将这颗幼子童心拨上正轨,所以虚与委蛇也好,奉承迎合也罢,她只能依照直觉去行事,去腆着一张小脸跟着他。她也就无法细细读懂一种晦涩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每次感到莫大幸福的同时,立刻拽着她的步伐,让她扪心自问,一无所有的自己,有何资格,去承接他给的幸福。
是那可怕的自卑,捣鼓作祟。
也罢也罢,该放手。
桑宁啊桑宁,难道你真想赖着他一辈子,保不齐你在幻想永恒。
所以当叶起真伸出手,想解开她缠绕的头巾时,她出现了本能的抵触,甚至带着一点巧妙的反感;“别看,很丑。”
叶起真的手停在了空气中。
阿钿嬉笑着说;“小宁真长大了,怕在如意郎君面前丢脸了。”
桑宁精乖地怒斥;“阿钿哥哥,别瞎说!”
阿钿不由得一愣,这小妮气势够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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