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辇载着她往宫里走的时候,她用早早偷藏起来的胭脂水粉往脸上乱抹了一通,此刻的脸上应当是艳俗横生,却又不堪入目。
她知道宫中事事纷纠,更何况她嫁的是当今的太子。
太子,他是要做皇帝的人,她却要与她的三千佳丽纠缠一生么。
男子都爱美人,太子自然也是一样。
她这么想着便觉得有些许得逞的兴奋。昂了昂头,心里辗转过思绪纷乱。
艳俗,娇纵,不识大体,见识浅断。
她心里把几个主要的词语咀嚼的一遍,跃跃欲试。
她若是个戏子倒好,这倒颇有些难度了。
她昂头对上笑意浅浅的脸。轻轻唤了声,语气娇弱。
“阿昼”
年轻的太子眉间笑意还未褪去,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间,她却突然看不真切。
喜娘端上喜酒,檀木的托盘上,两盏青瓷小盅被稳稳置着。
太子伸手捏了小盅,骨节分明的手,白皙修长。
她甚是欢喜的笑了笑,又裹了些喜不自禁的娇羞,伸手去拿那小盅,手却稍微抖了抖,晶亮的酒水洒落。
她只做不在意,捏着小盅便朝太子伸出手。
喜娘的脚步声轻盈盈退下去。太子俯身坐下来,伸手交叉住她的手臂。
假笑果然是这世间最憋屈的事。
她的嘴角有些发僵,却仍笑出几分娇媚。
淡淡的清香味萦在面前,她抬头对上太子的眼。
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眉眼精致,她却只觉得晃眼。
漆黑一片里映出烛光的明亮,深邃的像南国最高处看见的夜空,只一眼,恍如隔世。
如玉的脸颊上带了丝笑,太子望了他一眼,将小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连忙跟上。
酒很浓,酒香辛辣,她极力忍住喉咙里的咳嗽。
太子端详了她片刻,语气淡然。
“公主好酒量。”
她强忍不住,咳嗽声突然剧烈的溢出来,她连忙捂住嘴。
太子的笑声低低穿来。
她心里暗骂无趣,手却扶上太子的衣袖。
“阿昼,臣妾侍候你宽衣。”
太子没做声。
她的手冰凉一片,天知道她有多紧张。虽说她刚才已经把姿态毁的够彻底。艳俗的脸再加上娇媚的神态,是个男子都该敬而远之才对。
可这太子看来却甚是温软,万一他兴趣盎然该怎么办。
她真要与他就此同房不成?!
太子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温凉干燥的手细腻温软。
她却一阵胆寒。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