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心心相印(1/1)
作者:燃烧
    咀嚼着他的话,梅老四越发觉得今天的鸿门宴耐人寻味。主角是谁?张李二位还是黄一行?这三人谁是幕后指使,谁是出谋划策,或者另有他人?就今天的结果来看,这三人谁也没落着好,黄一行自作自受,说话毫无涵养,同样的年纪,他比林、孙、钱三人可不知差多远。胸中没有城府,谋事太浅,不知进退,摆好的场子还没开演就被他给砸了。

    如果李、张二人是导演,估计回头得把他大骂一顿。但出面找他的是张、李二人,梅老四是冲他们的面子才去的,黄一行这样闹无疑是让他二人丢人。除非,背后还有他人?梅老四把桌上的人一个个地反复权衡比较,也想不出是哪一个。

    他想得头疼,也没想出来,这时,两人已经到了半山,此处一片平坦的空地,建有一亭,内有石凳。两人信步走了进去,亭子临近山崖,下面是十几米深的山沟,长满各种杂树,枝繁叶茂,不是有鸟儿从叶间飞出。远处山脚下是一大湖,碧波荡漾,湖上游船来往,一片太平景象。

    梅老四暂时放下心事,悠然叹道:“你我都老了,折腾不了这些事了。”杜先生同情地看着他,梅老四主事多年,身体还可以,但近看顶上头发已经掉了不少,余下的也白多黑少,精神远不如从前。

    杜先生名叫杜鹏飞,原是某知名内家拳术馆教练,近年因年龄大了,退休在家。年轻时与梅老四交好,也曾一起闯荡江湖,但杜先生爱好拳术,不喜做生意,尤其看不惯那些坑蒙拐骗的事,也就没有像梅老四那样开创家业,不然也是大兴城数得着的大户了。梅老四听说他退休了,就让他过来陪陪自己,实际是找个能聊得着天的老朋友,不想还多次起到了保镖的作用,杜先生还开玩笑说让梅老四付给他双份工资。

    其实梅老四一分钱都没给过他,但别的东西倒给得不少,除了钱,只要梅老四用得着的,杜先生一样也有,两人亦师亦友。杜先生伸手扶着他的肓,说:“是的,老了,谁都会老的,不服老不行啊,像那位黄先生,是吧?”梅老四想着老黄看着女体盛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嘴角浮起了笑意,但马上又凝固了,他又想起了自己才刚刚把这位老对手送到天国去了,便是想讨厌他也做不到了。

    他喃喃地说:“是啊,生老病死,不服不行啊,好多事我都觉得自己不行了。有时是能力有限,做不到,有时是想得太多,做不了。”杜先生拍拍他:“那是要求太高了,就像这爬山,咱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是哪,有什么行不行的?”梅老四来了兴致,说:“对,走到哪是哪,这事我干得了。”转身大步向上走去。

    俩人你扶着我,我搀着你,一步一步竟然也登上了山顶,上面只有一座寺庙,规模不大,两进院子,但供奉的神仙倒不少,前面是弥勒佛,后面是观音菩萨,左边还有关公像,右边又坐个财神爷。来拜什么的都有,所以香火极盛。

    看着各种各样的人来行礼烧香,梅老四觉得倒很有趣,对杜先生说:“我们也来许个愿吧。”杜先生瞧他已没有了方才的苦闷,便也欣然答应:“好啊,许一个吧。”两人来到关公像前,抬头望着赤面长须,绿袍红甲,手捧《春秋》正气凛然的关二爷,梅老四想起了刘长海,不免心中有愧,暗暗祷告:“关二爷在上,保佑我平安得福,也保佑刘长海合家团聚。”他想的是刘长海合家团聚,不要再惦记他的钱了,这事关二爷能保佑他吗?此时刘长海正在谋划如何让他不得平安呢。

    又过了两天,刘长海终于想起了他与梅老四的恩怨,以前他在国内,有着固定的收入和外快,老婆带着孩子在美国生活得也舒坦,现在,他放在梅老四的钱没了,等于失去了有力的保障。在他外逃后,老婆的工资也被停发了,所在单位的有关负责人均被查处。现在的情况就是花一个,少一个,坐吃山空,家庭开支,孩子教育,吃穿住行,哪一样不得花钱哪。刘长海目前还不敢公开露面,无法打工挣钱,无奈之下,老婆只好自己找工作挣钱养家。

    刘长海觉得实在窝囊,人家出来是风风光光,自已出来却如丧家之犬。刘长海实在不甘心,他又把这一切都记在了梅老四的头上。

    这天晚上,陆振远回来得早,见他正坐在门前发呆,就想跟他聊聊天,走过去跟他说:“想什么呢?”刘长海无助地看他一眼:“唉,这日子过得。”陆振远知他心里苦闷,就开导他:“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长海掐下一段草茎在嘴里咀嚼,摇摇头,说:“我不甘心哪。”陆振远很同情他,但也确实没有办法帮他,忽然想起一事来:“我有一生意上的朋友最近要回国,要不,让他帮你再问问?”刘长海吐出草:“这人可信吗?”言外之意别把我给卖了,陆振远告诉他:“这个你放心,别的事我不敢担保,但也他绝对没有胆子把你和我的事说出去。除非他别想在这个地球上呆了。”刘长海想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好说:“好吧,试试。”

    第二天,陆振远就把他的这个朋友带了回来,这人姓侯,名良友,三十多岁,瘦高个,五官端正,但爱斜着眼睛看人,透出一种奸滑之气。名为良友,实是恶徒。这次回国,是因为赌博输得太多,想离开一阵子躲躲。刘长海一见这人,就很不喜欢他,自己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样的人见多了。陆振远也不十分清楚他的为人,把事情想得简单,以为不过就是递个话,问个事,就把他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