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天蝎岛(1/1)
作者:杨圆通
    阳光明媚的海面微波荡漾,黑脚信天翁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上。它不像身系诸多牵绊的人类,可以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地乘风飞翔。

    海上,一艘轮船平稳行驶,船尾拖出一行雪白的浪花。船舱内,阿密特手捧亲手制作的七色竹筒,炫耀性地介绍制造它所耗费的心血,并叫出“新房客”袖珍猴黄飞鸿同大家见面。这只通晓人语的千年老猴,就像一颗极其罕见的名贵钻石那样夺人眼球。小酒和达芙妮对它的溺爱超乎亲子。她们均痴迷地把脸贴近阿密特掌心,声称愿意一辈子跟这只猴子为伴,再三请求转让,阿密特就是爱不释手。

    人猴交谈的时间一长,客轮跟此行的终点站——天蝎岛仅差三个船身了。

    此地盛产糖果,又名“糖岛”。岛上产出的糖,种类千奇百怪,质量极佳,尤以一种名为“时光卷轴”的红色麦芽糖最为抢手。这种糖不但美味,且尝过后会勾起童年的快乐回忆,仿佛灵魂附着在时光卷轴内,落笔处均为梦乡。

    每年到了这个时节,岛上都会举办一个“糖果节”。节庆时期,街头巷尾的糖果屋各展巧思,推出新款糖品;普通居民门前必挂上一串“糖炮”,上头琳琅满目绑了满满的风味不同的糖果,供游客随意品尝,分文不取。

    一整条的糖果大街,游客穿行来往。他们的籍贯不一、人种不同、信仰各异,包括语言也不一定相通,是嘴里的“糖”拉近了彼此的差距,让人们有了共同的一抹甜蜜微笑。

    初到糖岛,一脉他们从白天逛到黑夜。路过一条巷子,阿密特地在路灯下见到码放着的成堆旧物。这些沙发、酒柜不过式样老气,并无明显破损,油漆也依旧光鲜;一旁的纸箱里,则放有底部微缺的餐盘、有少许锈痕的厨具……显然,这些物品都经过原主细心清理。不时有人来挑选,搬走自己看中的东西。

    经询问,当地人告知一脉他们:岛上殷实家庭丢垃圾也很绅士。他们会整理好仍有价值的弃物,夜里不张扬地摆在路边。经济窘迫的人们,则趁天亮前来“扫货”。挑剩的东西,市政部门会及时清理。这样天亮后,这里就像没有发生过“免费馈赠”,为他人保留了面子。

    天蝎岛的居民均有一颗设身处地替他人着想的体恤之心,他们戏称这是吃糖吃出来的“甜心”。长年累月流传下来,养成了糖岛特有的不经利欲熏染的“关怀风气”。一颗糖,融化了见利忘义的世俗歪风,尝出了分享的乐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研究显示,零食和情绪之间联系紧密,不少甜食能令人的精神进入最佳状态。如巧克力有助于体内产生两种使心情愉快的荷尔蒙,失恋或疲倦的时候可吃块巧克力;糖果里的单糖和面包里的多糖都能促使大脑分泌一种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能帮助人们平衡、使人更易入睡,并能减轻人们对痛楚的敏感。此外,当人感到紧张、易怒、抑郁时,吃点附有橘子和葡萄成分的糖果,也能改善不良情绪。此类科学报告被印在糖岛公交车站点的广告广告牌上,供游客阅览,丰富知识。

    走过大街,穿过小巷,尝过若干糖果后,一脉一行人找了家旅社,歇息了一宿。隔天,他们像普通旅客那样观光游览,最终停留在一间牙科诊所门前。韦斯特的六师叔——“遮羞布”——安静,便是里面的主治大夫。他从事“牙医”一职多年,在当地享有盛誉,人缘相当之好。

    “我们两手空空地到此拜访,”一脉问韦斯特,“你师叔不会见怪吧?克星。”

    “别一口一个‘克星’地叫嚷,拜不拜访的,那就更不必提了。我六师叔这人性情古怪,特别怕羞,一见生人就脸红,且高烧不退。这一个人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毕竟有碍观瞻,于是他从三岁起就常年用一块白布遮面。这一遮,心病大有改善,却也得了个‘遮羞布’的外号。”

    “你的师叔好像都不怎么正常,难怪你也……”一脉不好往下说了。由阿密特补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会有假。”小酒认同:“他准是从小耳濡目染才培养成如今这副德行。”

    无名烈对众人的评价不以为然,全力支持韦斯特:“他这叫吸取‘百家精华’,只为有朝一日铸成‘贱器’,释放出无微不至的贱能量。一般人嘛,我看做不到。”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烈哥。”韦斯特动情地仰视大佬。兄弟俩罔顾事实、歪曲正义,心与心重叠为印记。这不三不四的两个痞子并立,就像照镜子欣赏自己,管它天理难容,亦互相歌颂:“兄弟非亲心更亲,前生来世总相携……”

    一脉给弄得牙酸:“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们俩…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哼,要你管。”他俩装娘炮,大搞亲密秀恩爱,居然脸贴脸摆出合照姿势。这画面真叫和乐融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至贱则无敌,一脉也不好多言了,干笑带过:“师侄有言在先,说是他师叔不喜欢生人,那我们随处逛逛,等师侄拿到师门法宝再联系。”

    “也只有如此了。”阿密特说完,众人便要散场,可是韦斯特死活不依。

    “你有完没完?”大伙齐问。

    “嘿嘿…”小韦摸着脑袋,扭扭捏捏道:“我想……我想说,达芙妮留下,你们请便。”

    小酒扳动拳头,提议:“我们揍他一顿,只要不打死总是可以的。你们看如何?”

    “言之有理。”阿密特附议。

    “你们俩敢情是吃醋了呦!”韦斯特满面春风,“假如不满意,就三个全留下来侍寝,我体力很好的呦!”

    “给我打!”

    小酒和阿密特强强联手,揪住韦斯特便打,非揍到他死去活来不可:“往死里打!姑奶奶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够了,别打了!好歹是自己的同伴……”达芙妮同情心泛滥,又是拉架,又是劝解:“我和查尔斯留下来陪他算了。”

    “不行!他师叔‘怕生’。”小酒又狠狠地一脚踹在韦斯特的屁股上!不料,这痞子竟反倒抱住她的小腿,貌似发春,狼嚎鬼叫:“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要死啦你!”小酒死命踢开韦斯特,可他却像三秒胶,甩断了腿,也不分离。不巧,左邻右舍闻声推开窗户,三三两两探头观望,众说纷纭:“拉皮条吗?我看不像啊……”

    小酒面子挂不住了,遂使出足球健将射门地力气,踢飞韦斯特,自个转身跑开:“你们留下来陪他,小女子告退。”

    “此地不宜久留。”一脉果断离去。伙伴们跟着散开,撇下查尔斯、达芙妮跟韦斯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