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他稍稍发些牢骚,舒泽平时对他还是很不错的。
孟子涛笑道:“跟着的人应该是认出我来了,想靠我捡漏。”
舒泽马上就明白过来:“也就是说,刚才那几个人只是在演戏?”
“不然你以为我会轻轻放下?”孟子涛笑了笑:“好了,现在咱们应该能好好逛了。”
“如果再有人跟踪呢?”
“咱们都是软脚蟹吗?”
背后没有人跟踪,孟子涛觉得畅快多了,一会功夫,就和舒泽一起入手了三件东西,以价值计划,收获颇丰。
孟子涛心情不错,但突然间又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正准备想招教训一下对方,却见跟踪的那人快步走了上来。
“请问是孟老师吗?”对方是个年轻人,相貌普通,不过声音到挺有特色,可以去做电台主播。
孟子涛点了点头:“你跟着我们干嘛?”
年轻人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马智良,前面的事情我也看到了,那几个人是市场上有名的混子,他们刚才其实是演出来的。其实我想提醒你,不过我叔叔在前面开着店,所以……”
“能够理解。”孟子涛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除了这事之外,你还有事吗?”
马智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孟老师,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去一趟我叔叔那。有段时间,他得到一幅孙克弘的《花卉图》,但不确定真假,能否麻烦您帮忙看看?”
孟子涛有些歉意地说道:“我给人做鉴定,一向只给熟悉的人做,不熟悉的人的东西我是不会看的,”
马智良连忙说道:“孟老师,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但您放心,无论那幅画是真是假,我们都不会说是您帮忙鉴定的。”
孟子涛听了这话,笑着摇了摇头:“老话说,隔墙有耳,况且,你不要以为做鉴定就是看一看,说一下真假就算了。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放到现实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我和你说个小故事吧。”
见马智良显得有些疑惑,孟子涛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咱们国家的瓷器从古至今都受人喜爱,也是收藏馈赠的常物。在清代,有一位巡抚过生日,各界人士前来贺喜,送的最多就是瓷器,生日就过完后,瓷器堆满了屋子,于是就找几个当铺的师傅来做鉴定,假如一位师傅鉴定出了赝品,他该怎么和巡抚说?”
“实话实说呗。”马智良脱口道。
“可是,你要知道,送这些瓷器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士,一旦说了是赝品,事情传出去,那不就得罪人了吗?搞不好,家破人亡都有可能,这个时候,如果你是那位师傅,你应该怎么做?”孟子涛反问马智良。
马智良讷讷道:“可能会说好话吧,。”
孟子涛说道:“是呀,只要稍稍有些脑子的人,都会说东西不错,东西很好,很漂亮等等这些模棱两可的话,绝口不提真假,为的就是不想得罪人,就算日后追究起来,也可以推脱说自己没有判定真假。现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孟子涛之所以这么决定,也是郑安志给他的提醒,古玩鉴定专家的名声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说他们鉴定的东西有问题,就相当于砸他们的饭碗,心眼不大的不记恨你才怪。
况且,古玩鉴定本来就是一个智者见智的事,就算是专家,还有各种不同意见,一件古玩的鉴定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存在争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算是郑安志这样的老前辈也没折。
打个比方,有人要鉴定一件藏品,请了朋友和专家过来,两者的眼力都差不多,朋友说是真品,专家说是赝品,那这个人会相信谁?一般只要给出的原因合理,肯定相信自己的朋友,况且,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的东西有问题,于是,就会在心里认为请来的专家眼力差,心眼小的人还会嫉恨上。
所以如果没有必要,孟子涛现在不会帮外人鉴定,免得跟人家结怨,虽说他不怕事,但也不能没事给自己找事吧。
马智良听了孟子涛讲的故事,就明白了孟子涛的意思,说道:“孟老师,我让我叔叔跟你说,行不行?”
孟子涛看到马智良哀求的神色,还是心一软,同意跟他叔叔通电话,本来他是想要拒绝的,不过通了电话之后,他却同意了。
原因也简单,在电话里,孟子涛问马智良的叔叔手里有没有粉彩花神杯,如果有他就去,本来他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居然有一只荷花杯,那他肯定要去一趟了。
跟着马智良来到他叔叔的古玩店,一行人到达的时候,马智良的叔叔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寒暄了片刻,马智良的叔叔马道行带着大家来到店铺的小会客厅,让马智良给大家泡了茶。
马道行笑脸相迎:“孟老师,还请您稍等片刻,画和花神杯我都让我爱人送来了。”
孟子涛微笑道:“既然到了,那就不急了,不过鉴定之前,我想知道那幅画的来历,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马道行点了点头:“其实这幅画是我从一位朋友那收来的,他呢,特别喜欢收藏,只是手头资金有限,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养,用在收藏上的资金就不多了。”
“前段时间,他花了五万多收藏了一幅孙克弘的《花卉图》,本来他是想瞒着家里,等过段时间行情上涨卖掉赚一笔,但五万块钱对他来说是笔大数,瞒也瞒不了多久,于是没过几天,就被他老婆发现了,两个人犯起了口角,差点打架。”
之后的事情不用多说,马道行出于友谊,又觉得画还不错就买下了,没想到回来之后,请朋友鉴赏,朋友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能确定到底原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