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眼中闪过一抹感激。
孙闻、蒋磊两位老镖头却狠霸霸的转过头来,一个道:“小子,你放什么屁呢?”一个则道:“你区区一介镖师,连我们也不放在眼中了?”
柯武脸上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摇头道:“天香姑娘被明教的郭九、余六味迫害,足以证明她并不知情其师的举动,这一点,你们信不信随你们。但是知道了你们一群人出了事,天香也甘冒风险,与众兄弟星夜来援,这份情,你们领不领都要领。男子汉大丈夫,活的无非是‘恩怨分明’四个字,如果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只顾盯着小姑娘耍狠,呵呵,我说你们一句老不要脸,难道不应该吗?”
孙闻叫道:“气煞我也!”蒋磊亦是满脸愤怒,对张合义道:“老三,合义镖局现在收人这么不讲究吗?进了门,没人给他说什么是规矩吗?
张合义呐呐难言,张大姑娘却是开口道:“蒋伯伯,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柯武自加入以来,连场恶战,履建大功,若是无他,我们未必到得了这普昭寺,就是来了,也未必能救得下二位伯伯和这些兄弟,还有诸位高僧。收这样的好兄弟、好男子,乃是我合义的福分!”
蒋磊闻言更怒,大声咆哮道:“如此说来,他开口闭口说我们老不要脸,竟也是合义的福分?老三,你也这般觉得?”
孙闻浑身发抖:“老二,别问了,别丢人现眼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我皆已老迈无用啦!这一趟出来,家门口折了威风,若不是智问和尚出手,老命都难保,更别说撑着合义的招牌了。现在总镖头要用新人,你我要是识趣点,就该给人让位啦。”
张合义听得心如刀绞,上前拉住孙闻衣服不放,口称:“哥哥,三弟我若有此心,天诛地灭!这合义是我做主不假,但我又何时曾妄自拿大,不将哥哥们放在眼里?我早说过的,合义的基业,是我三人披肝沥血打下的,理应我三人同有。这话到了今天,我也还是这般说!那些戳人心的话,还求哥哥再摸说起。”言罢,涕泪交流。
孙闻见义弟真情流露,已是身躯颤抖,一头斑白的发髯抖动不休,使劲握着张合义的手道:“三弟,三弟,我们这辈子没白交啊。”
蒋磊却哼了一声道:“老三对我们自然是没话说的。但是说到底,老三性子还是绵软些,御下之术却是太过宽容,一个后生就敢对我们口出恶言,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老三给出个交代。”
张大姑娘顿时怒了,正待开口,张合义却瞠目吼道:“你闭嘴!这两位都是你伯伯,你以下犯上,眼中可还有尊长二字?难道你在唐门时,师父也是这般教你的不成?”
张大姑娘自小到大,父亲从未这般严厉的训斥过她,顿时惊得呆了,欲待说些什么,话未出口,眼泪先已落下,脑中随即变得一片混沌,原本要说的也忘了,只是大哭道:“你不疼我了!”
见合义几位大佬又哭又骂,天香越来越是索然无趣,站起身来,往寺门外走去,心中万念俱灰,想道:师父入了明教,却不跟我露半点风声,而明教的人还来抓我,这事儿师父到底知不知道?如今临安是不能回了,门派却也不能回去,我该到何处安身?
一边想一边下意识的走出了大门,抬眼一看,忽然大惊,叫道:“不好了,追兵到了!”
众人听见天香叫声,齐齐一愣,连忙冲出寺门,一个个顿时惊得呆了:
蜿蜒向上的山路上,无数火把汇集成的长龙,正快速向上涌来。周边草木中传来大量悉梭之声,柯武神情一肃,皱眉道:“应该是郭九等人到了,方丈,寺后可有退路?”
智问禅师道:“寺后倒是有条小路,可通鉴湖,鄙寺有几条运粮食的船泊在山下,我们可从水路直抵绍兴府。”
强敌来袭,张合义的脑海也陡然清明,点头道:“方丈说的没错,明教虽强,毕竟没公然造反。我与绍兴刘将军颇有几分交情,可去他兵营暂避。”
众人都点头称是,当下相互搀扶着往寺后撤去。
但问题在于,孙闻蒋磊等人,以及普照寺残余僧侣,固然大多身负重伤,张合义等人也是苦战一夜,多多少少带着伤势,撤退速度肯定不如对方追击的速度。
众人才到后门,便已听见身后沸反盈天,大批人众冲入寺来。
孙闻道:“这般下去,还没到船,在山道上就要被赶上,必须有人断后。”
一直没说话的任琼然道:“总镖头待我恩重如山,今日到了这般地步,我来断后便是。”
蒋磊冷笑道:“小任,不是蒋叔看不起你,以你的武艺,恐怕还没有这般本领。”
张合义道:“的确如此。不止任琼,便是刘明几人,也绝难担任断后至任。”
智问慨然道:“阿弥陀佛,既然敌人到了鄙寺,合该……”
张合义一口打断:“方丈,你们也是个个受伤不轻,再说敌人毕竟是冲着我们而来……方丈且带大家赶路,断后之事,我张合义当自为之。”
孙闻断然道:“岂有主帅亲自断后之理!我合义镖局,又不是没有敢战之士!”说着把眼去看柯武。
张大姑娘勃然怒道:“孙伯伯你说的什么话,柯武他这一身伤势你看不见吗?不就是断后吗?我这副总镖头来断后,总行了吧?”说着立足脚不行。
柯武伸手拉着她就走:“铁杖啊,你以后可别这么直肠子了行吗?你暗器用完了吧?还断后?这么多男人,用你个女孩子逞能?”
张大姑娘反手拉住柯武:“你可别中了孙伯伯的激将法,你也别说我直,他的意思我都听懂了,他说来说去,不就是要你断后吗?”
孙闻蒋磊对视一眼,面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柯武斜睨二人一眼:“我姓柯的行事,敬德行不敬年龄。跟我倚老卖老的人,我又岂会理会?不说什么更难听的,已经是因为他二人毕竟是总镖头的义兄,而我对总镖头着实怀着敬意。”
“所以,我纵然要断后,也绝不是受了这两老货的什么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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