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萝有些遗憾的看着面前的空盘子,早知道就吃慢点了。
她拿过一旁摆放着的白色绢帕,细细的擦拭了嘴角和双手,然后问道:“你对太子了解多少?”
亦然公子沉吟了一阵儿,说道:“有七八分。”
毕竟,在外人眼中,亦然公子乃是京中四大公子之首,太子麾下最受重用的门客。
“足够了。”莳萝起身道,“从今日起,就有你来坐着太子之位如何?”
面前的女子笑靥如花,她声音清越动听,神情温软柔和,仿佛说出口的只是句无关紧要的话语。
可那毕竟是一国储君的太子之位呀......
亦然公子的心中有些忐忑。
自十五岁那年投入太子门下,而今已有六年以久。
抛去太子别有所图的心思和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感,亦然公子不得不承认,这六年来,那个人待他不薄。
太子将他视作自己的心腹,行事谋划从未有一件避讳着他,因而,他对太子的事,事无大小,可以称得上是了如指掌。
当初,他之所以选择门客这条路,而非科举入仕,并不是因为他才疏学浅害怕落第,而是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
他出生于勾栏酒肆之间,生父不详,母亲乃是勾栏院里以出卖身体为生的妓子。
三教九流,娼乃是下九流之中的最末流。
所出之子根本没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尽管他三岁通诗经,五岁能诗文,七岁善歌赋,十岁可论策。天赋才学远远高于其他人。
但娼之子的出身注定了他低贱的身份,终生不得科举入仕。
勾栏酒肆之间鱼龙混杂,他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足足十二年之后,终生出厌倦之心。
于是,他拿着母亲赠予的几两碎银,带着简单的行李包袱,离开了此地独自出门闯荡。
因为幼时的生长阅历,早早地便催熟了他的心智,造就了他圆滑处事的性格。
三年的时间里,他做过匠人,当过走卒,入过车行船行店铺行......
见识了江湖中的种种人情世故。
至于他与太子的相识,乃是偶然。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于理,太子对他有恩,他是不该应下此事的。但于情......
亦然公子颔首看向面前的女子,明眸皓齿、美艳不可方物。
他并非肤浅之人,可不知为何,她的容颜却总能引得他目光停滞无法流转。
“砰砰砰”,是心跳乱了节奏。
“好。”他听见自己如是说。
......
自那以后,亦然公子便顶着太子的脸以假乱真。
至于真太子,他被莳萝撂在某个旮旯角。偶尔想起来了,便喂上几口饭,称不上足食,但也不至于饿死。
其实,亦然公子说自己对于太子的了解有七八分,是谦虚之词。
实际上,岂止七八分,除去相貌声音等外在条件上的差异,亦然公子模仿起太子来,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十足十的相似了。
不论是举手投足还是言谈举止,甚至是细微的癖好、习惯,他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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