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否应当阻拦。只觉得这平日里速来为人友善谦和的右卫将军,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愣神的功夫便让他走了进去。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右卫将军此时尚在思索之中。正如两名守卫所感一般,他为人谦和,素不与人为敌,对哪怕是下人亦是友善礼遇有佳。凡他职责之内,能帮之事皆是尽力而为。故而他与左卫将军司马越间的交情亦是不错。但他友善谦和,并不代表他傻,他很明白不论起兵之人所为何事,皆与他职责相悖,一旦宫门陷落,恐怕自己的小命亦是不保。于情于理,今日这兵他算是借定了!心意已定,自然神归原位。
恰逢此时,堂内一人朗声笑道:“将军前来怎无人相报?”此人乃是左卫将军司马越身旁副将,与右卫将军自然也是熟识,故而笑问。
至此时,右卫将军方才发现自己竟已不管不顾地步入堂内。不免有些脸红,拱手作揖道:“未先行通报便已入内,实为不周。吾惭愧!”
“无妨无妨”副将此时已起身,来到他的身旁,轻托其臂,请其上座,口中询问:“不知将军今日亲至所为何事?”
右卫将军避开了副将投来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吾欲借五部宿卫一用。”
副将乃是心思玲珑之人,听此借兵之言,略微沉吟,方才言:“亦非不可。只是不知将军借五部宿卫所为何事?将军定当知晓,吾等宿卫只听天子调令!今忽出此言,若无不得已,恕下官实难从命!”副官此言看似应允,实则拒绝。若是右卫将军说不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今日这兵是万万借不得的。
“汝当知,天子出殡百官护灵,宫防空虚。前日天子又命吾部百名宿卫驻守太极殿,实为吃紧。方才行此无奈之举。”
“哦?”见右卫将军眼神闪烁,便已明了他这话中所说并非真正原因。便只是轻“哦?”一声,继续盯着右卫将军的双眼,有刨根问底之意。
右卫将军被眼前副将盯得发毛,知晓若不说明,恐怕今日这兵是肯定借不成了,只好向他使了个眼色。
这堂内除二人之外,还有一名司马在内,应该在右卫将军来前正与副将探讨军务。
副将收到右卫将军的眼神,心中明了,遂对司马说道:“汝先矣,宫防之事择日再谈。”
司马受命作揖退下。
副将方才开口:“将军可言乎?”
“实不相瞒,今日吾得信,言今日恐有不臣之人欲行危及朝堂之事。其众之巨,仅凭吾五部之力,恐难相敌!故而…”
“欲行不端?!”不待右卫将军把话说完,副将已经反应过来,不由惊呼一声。
见副将打断了自己的话,右卫将军明了,他已明白此事重大,故而也不接言,而是等着副将如何回应。
副将以察觉此时惊呼实在不妥,迅速起身,行至门口,冲两名守门亲兵吩咐道:“汝等退下!切记!勿多言!”言罢,门扉便已被他重重合上。
退回堂内,副将也不坐下,此时他已惊诧万分,只有不断踱步方才能缓解这心中震惊之情。“将军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若是如此,实难待太子殿下回朝!还望将军细细道来!”
右卫将军闻言,将黄门与自己交谈内容一一道出,只是并未提太尉与黄门的名字。
“如此说来!实在万分紧急!”副将此时也已经明白事态的紧急,躬身拜向右卫将军,口中言:“吾愿信将军所言!今左卫五部,皆从将军号令!”
右卫将军也是起身还礼,言道:“谢过将军!”
两人不再多言,行至宫防图前,细细商讨起究竟该如何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