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帝尔睇着侍卫领,“这是什么人”
“这,他是,噢,是我们叶护的小兄弟。”侍卫领嗫嚅着,不知用什么称呼来介绍蓝柯仁。
叶护自从离开那个山谷之后,就再也没有与蓝柯仁见过面。不过在山谷里的那一幕,叶护的侍卫们可是看了个透澈,听了个明白。叶护小兄弟小兄弟的叫着,后来也没有再给蓝柯仁定个名份,现在蓝柯仁突然出现在马斯帝尔的眼前,侍卫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蓝柯仁,总不能说是叶护在路上捡到的一个放羊娃吧。他们叶护又不是一个大善人,走到哪就捡放羊娃玩吧,若这样说出来,马斯帝尔非认为他们叶护有这个癖好不可,如果再穷追下去,那么下一个崩溃的就是他这个侍卫领了。
若照实说,可是到现在他们这些侍卫们也不清楚事实是什么。就连这个放羊娃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侍卫们知道的是这个小放羊娃在葛逻禄人的眼里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其名气不下于他们的叶护。尤其多弥干三击不中,反而被逼疯的故事更是传得神乎其神。
一路西征,叶护为这个小放羊娃专门提供自己的侍卫保护,这是葛逻禄人都有目共睹的。更甚的是小放羊娃在军营里可以自由行动,他想去哪里,哪里就得一路绿灯。虽然一路上放羊娃循规蹈矩,可是就连侍卫领也不否认放羊娃有这个自由。
马斯帝尔一听是叶护的小兄弟,脸上的表情随之丰富了起来,“噢,原来是这样。照这样看来,叶护对我们大食人还是很看重的。有大唐在,叶护不能做的太过露骨,我们也能理解。他不方便出面,就让他的兄弟来,嗯,若是这样的话,,我这次出使的成功率大增啊。”
马斯帝尔一想至此,立刻堆砌出一脸微笑,低头看向蓝柯仁,“很好,很好。”
侍卫领也不知道马斯帝尔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看到马斯帝尔带笑的脸,侍卫领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叶护能不能与大食人谈不谈得拢,那是叶护及大小部落头人们的事,他把大食人接回营中去,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若在路上出现点情况那就是他的责任。所以一见马斯帝尔的神色由严冬直接过渡到了盛夏,侍卫领一直悬着的心轻轻地落到地上。
这个放羊娃看来确实神通广大。他一出现,形势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马斯帝尔笑容可掬,一副同辈长者的语气,“来来来,小兄弟,咱们一同乘坐骆驼,怎么样啊”
蓝柯仁仰着小脸,灿烂如春花绚丽。两颗黑汪汪的瞳仁镶嵌在白瓷碗底,长长的睫毛根根通透,一股春日草原清泉的爽朗纯粹流过马斯帝尔的心湖,马斯帝尔如饮美酒,熏熏然;又似绝顶傲啸,超超然。
“你,你真是叶护的兄弟”马斯帝尔盯着蓝柯仁,脱口而出,因为他看出了一些不同来。马斯帝尔双眼扫过挺立如戟的葛逻禄士兵,这些士兵不可谓不精壮,精气神不可谓不饱满。即使与大食的精锐相比,也不遑稍让。
但马斯帝尔总觉得这些士兵少了些什么,少了什么呢
马斯帝尔心头一动,若叶护也像他的兄弟一样,那他的这次出使就要艰难无比了,不好对付啊。马斯帝尔霍然觉得他正从云端翻着跟头跌落,刚见到葛逻禄人的傲慢之气正被不间断地一丝丝抽走。
嗯啊,不对。
马斯帝尔的眼神闪烁不定,这个不对的地方太明显了。鹤站在鸡群里,第一眼看到的是鹤而不是。
这脸,这眼,这颧骨,这肤色,这是一个唐人的面孔。叶护的兄弟怎么会有一张标准的唐人面孔呢
难道葛逻禄人的叶护是唐人也或者唐人空降了一个叶护给葛逻禄人马斯帝尔脑洞大开,匪夷所思的相法像走马灯一样在脑袋里飞来飞去。
“你是唐人”马斯帝尔避开蓝柯仁的眼神,忐忑地问道。
蓝柯仁点点头,摇摇头。
“你是说你先是唐人,后来变成了葛逻禄人”马斯帝尔不自觉地作起了蓝柯仁的翻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兄弟现在还是一个哑子。一个成年人,一个高坐骆驼之上的人,心理优势天然地影响了马斯帝尔的清醒。
蓝柯仁天真无邪的眼神是那么纯净,纯净是因为透澈,而非浅演。反而在马斯帝尔眼中,叶护兄弟的眼神却有着天空一般的深邃。
蓝柯仁懵懂地点点头,眼神里透出对坐上骆驼的渴望。
马斯帝尔的眼神慢慢收敛,俯下的身子也一节节地收起来。重新坐直的马斯帝尔眼睛看着侍卫领,复杂而躲闪。
侍卫领神态扭捏,恭敬之态并未稍减。这在马斯帝尔看来,这正好验证了他心中的判断。
第十一章 风起吹皱池水(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