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牧看的是一脑门子冷汗,赶忙厚着脸皮插空问道:“鬼匠伯伯,不不,阿七爷爷,请问我这‘山鬼’,是几品刀啊?”
鬼匠阿七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于回忆被朝牧打断非常不满,只是用鼻子哼哼了一句:“五品。”
朝牧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小声嘀咕了一句:“啊?花费了这么多金子,才五品啊。”
鬼匠阿七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比起那个总是插科打诨,或是一瞬间又过于冷静的朝牧,只有这一刹那的他,才流露出一星半点少年郎该有的样子。嘴上倒是不客气的说道,“欲速不达,过尤不及!你若是再晚三年来我这铺子,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柄四品末位,但现在嘛,这把‘山鬼’就是最适合你的刀。”
朝牧有些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显得颇有些意兴阑珊。
鬼匠阿七见到他这副样子,笑骂了一句:“小东西,你给我看好喽,‘山鬼’可不止就你想的那点微末道行。”说着,他便从刀匣中取出那柄“山鬼”,朝牧也得以仔细打量起这“山鬼”的真容。
只见那刀通体黝黑,甚至连刀锋都不反光,刀锋弧度圆润,可刀背却如锯如牙,刀身上还留有一条血槽,尽显诡异狰狞,不负“山鬼”之名。
最离奇的是,那刀柄尾部竟与一条铁链铸在一起,铁链约三寸不到,另一端连着一支奇怪“手镯”,也都是通体黝黑,跟个黑炭似的。
朝牧看的是一头雾水,只听那鬼匠阿七的声音幽幽传来:“这‘山鬼’出自《九歌》一诗,乃是取自道国山野乡村间曾流行的一个志怪传说。”
“传说有一位年轻母亲诞下了一个浑身长满黑毛、青面獠牙的怪物。”
“后来她不顾亲族反对,毅然决然要抚养那黑毛怪物长大,于是遭到乡邻驱逐,只得带着那怪物躲进深山苟且偷生。”
“没想到那怪物长大后凶性难改,最喜吃人心肝,杀死了多名进山砍柴的樵夫后,被村民惊恐称为‘山鬼’。”
“那母亲得知真想后终日掩面而泣,最终痛下决心,遂邀一铁匠,事先躲藏在与那怪物共同居住的茅屋中,趁那怪物睡着时,将一只铁箍箍在那怪物的颈项之上。”
“而那铁箍上铸着一只铁链,铁链另一头则直接镶嵌在那母亲的臂骨当中。”
“以后那黑毛怪物每次想杀人时,就会扯动母亲的臂骨中的铁链,那母亲就会痛不欲生。”
“那黑毛怪物不忍心坐视母亲受苦,所以每次只能强忍下饥饿,最后,一人一鬼双双饿死在那茅屋之中。”
随着鬼匠阿七的娓娓道来,朝牧也沉浸在那荒诞而又悲情的故事当中不能自拔,他想起了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母亲,连带着看那柄花去重金购得的“山鬼”也顺眼了三分。
鬼匠阿七握着那只“手镯”,向朝牧介绍道:“此物名为‘阴阳子母环’,和这铁链、刀身都是一体铸造而成”他随后指了指沿着“手镯”弧度围成一圈的凹槽道,“铁链的一端镶嵌在这凹槽里,这样无论刀身怎么转动,锁链如何滑动,手腕都不会反被锁链缠住,影响御刀的灵活性。”
但见那鬼匠阿七枯指在那“手镯”上急点了几下,只听“咔!咔!咔!”,一阵机簧响动后,那“手镯”如同张开一张大嘴般“啪”的一声从中间弹开。随后他示意朝牧走过来,让他伸出右臂,将“手镯”扣在他的手腕上,又是“啪”的一声脆响,那手镯合拢如初,严瓷合缝,似为一体,居然看不出一丝能够开合的痕迹。”
鬼匠阿七洋洋得意道:“这‘阴阳子母环’中暗藏机簧,需按动特定的机关才能启动,不用担心挥刀时会让母环脱飞,当年在这螺蛳壳里做道场,可是耗费了我不少功夫。”
“而这母环以锁链与刀身相连,即使在高速掠杀中,‘山鬼’刀身被磕飞出去,你只需手腕借力回转一圈,这刀柄就能够自动回飞入手,这样不但永远不用担心刀被磕飞后无刀御敌,而且能将你重新握刀的时间至少减少半息。”
鬼匠阿七顿了一顿,道:“所以这‘阴阳子母环’,取的就是那‘母子连心,招之即回’之意,怎么样,现在还敢小觑这五品‘山鬼’吗?”
朝牧眨了眨眼睛,满脸堆笑道,“哎呦,瞧您说的,哪能呢?我一瞧见这‘山鬼’呀,就感觉与我有缘,那是打心眼里喜欢的紧,喜欢的紧呐。”
随后眼睛又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可是那神话故事中说,是那黑毛怪物被铁箍箍住了颈项,而他母亲将铁链的另一头镶嵌在自己的臂骨中”他说着晃动了一下被“阴阳子母环”套住的手腕,苦着脸问道“可我怎么感觉被箍住的那个反而是我啊?那现在到底我和‘山鬼’,谁是‘母’,谁是‘子’啊?”
鬼匠人神秘一笑,不置可否道,“是你御刀还是刀御你,那完全是要看你自己呀。”这随后又颇有深意的跟了一句,“别怪爷爷没提醒过你,这子母环呐,带久了可就不愿意摘下来喽,跟这面具戴久了也就摘不下来了,是一样的道理。”
朝牧似乎是并未听懂其中的含义,所以只是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中“山鬼”,感觉很是新奇。
第15章 食人山鬼,军阵杀神(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