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昼短,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可是志远和雨晴骑着马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那可怜的马儿却在奔跑了许久之后终于体力不支,一个拐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再也不肯起来了。黑暗瞬间覆盖了从马背上跌落的两个人还有那匹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白气的马儿。值得安慰的是两个人并没有大碍,在地上缓了会,便都挣扎着爬了起来。
“看样子他们没有追上来,让马歇会吧,前前后后跑了一天了。”雨晴看了看后边,有气无力的说道,上次昏倒醒来之后,雨晴还没来得及半点休息又奔波了一天,明显体力已经透支的不行了。
志远坐在地上并没有回答雨晴,一脸的惆怅,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里摆脱出来,毕竟福伯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说他是一明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父亲的他,今天又遇到了这样的打击,要他如何受得了。
雨晴很能理解此时此刻志远的心情,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或许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慰藉了。
皎洁的月光从乌云里透了出来,让黑暗中的万物多了一丝安慰。满怀心事的一明和雨晴静静的坐在山窝的枯草上,尽管寒风刺骨,任凭鬼哭狼嚎,志远的心里始终充斥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看着雨晴娇美的脸,多希望时间能够停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还在山里的沈江觉得还是应该先回到停车的地方,不然在这鬼地方还真不知道会遇到啥。搜寻志远和雨晴无果后便招呼一众小弟往山下走,任凭福伯的尸体弃置荒野,虫蚀狗咬。
几个整日活在纸醉金迷里的人让他们在山野里走上两天,那可真是要了他们的命。加上这几天的追赶无果,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虽然年近半百的沈江并没有表现出来疲态,但手下的弟兄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了,人人顶着一张颓废的脸,拖着沉重的布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费了好一番功夫,几人终于回到弃车追人的地方,但看几个人的脸色并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更加绝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身穿绿色军服的人早已在车子旁边了,看来是等他们很久了。
“沈先生,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中山一藤已在军部摆下宴席,请您城内一聚。”
沈江看着眼前这个坑坑巴巴地说着中国话的日本人,不用想也知道,一藤那个老不死的要看成绩了。一想到自己这么多根本没有拿到玉,后脊梁不自觉的流下一股冷汗.....
“请!”没办法,沈江一行自然是乖乖上了车,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北京城他沈江能做到大领而且可以有如今的地位全靠日本人的扶植,当然一个能把你扶上权利宝座的人自然有能力把你当一只小蚂蚁一样踩在脚下,这个道理不用人说,沈江自然还是懂得的。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隆声,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漫无人烟的荒野,只留下黑腥的尾气与地上枯草相依为伴。
灯红酒绿的京城里,四处已经有了日本人的踪影,沈江所在的车辗转行驶之后,终于在一个比较豪华的公寓前停了下来。没错,日本人的总部到了。
“您好,沈先生,中山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沈江刚一下车,便有穿军装的日本人迎上来。
沈江摆了摆身上的衣服,深吸一口气,立马变了个“赏心悦目”的脸色,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接近凌晨的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
一个猛的开门声,沈江出了会客厅的大门,紧紧地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双腿止不住的发抖,嘴角猩红的血渍显得格外瘆人,证明他这一个时辰是如何度过的。
没来得及擦掉嘴角的血,沈江便已经迈着紊乱的步伐出了公寓,他知道,如果真的拿不到传国玉玺,他沈江怕是见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天还没亮,小宁便早早的在山谷入口焦急地等待着。脸上充斥着忧虑与担心,还有那么一丝不安,不管怎么样毕竟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和雨晴孤男寡女的已经在外边过了一夜,这可让这个视志远为生命的小宁翻了不小的醋坛子,看来今天山谷里的六个人怕是没有热乎乎的早饭可以吃了。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在了雨晴的脸上,晃的雨晴不得不睁开舍不得分开的眼皮,柔嫩的小手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可爱极了。回头一看,旁边的志远竟然还是昨晚那样坐着,一动不动。唯一多了的是肩膀的地方一片狼藉的口水印格外的引人注意.....
“你昨天不会一晚上没睡吧?”雨晴的语气中掩盖不住的尴尬显而易见。
“你醒了,我们走吧。”
虽然志远看起来已无大碍,但从他沉闷的语气中就可以知道,他还没有从昨天的变故中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