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村清贫而又平凡,大部分村民出最远的门便是去十三里外的集镇,吕秀才是去过秦川府,见过一点世面的人物,村里的孩子大部分都跟他念过一两个月书。
但也仅此而已,很少有孩子长年累月的读书。对于村民来说,忙时种田,闲时打猎,读书的好处并不大,还费钱和物,远不如练些弓箭,耍些拳脚来得实在。
在这乱世中,想要出人头地,必须有军功,有好出身,或者有厉害的武功才是王道。普通人家的男孩,除了当兵便是博取功名,但那太难了,天下读书人若没有名门大家举荐,是没有资格继续往前走一步的。
多少年了,才出一个吕秀才,他除了说一些不合时宜的怪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虽然受人尊重,却只勉强混个温饱。
吕仙冰立志要改变吕家村的现状,从三岁起便跟在率吕秀才后面,屁颠屁颠的。
没有先生不喜欢好学的孩子。
吕秀才太喜欢吕仙冰了,在他四岁时,特意去了吕六斤家,兴致勃勃地说道:“这孩子很有潜质,有大儒薄云先生的风范,将来定能飞黄腾达,你将他交给我吧,只要他肯学,我倾囊相授,不要一文钱酬劳。”
又是飞黄腾达,又是倾囊相授。
这些文绉绉的词,吕六斤听不懂,他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忙道:“哎呀,我们都是普通人,会点拳脚,随便读几天书便可,以后还不是一样耕田打猎,娶妻生子。”
“哎呀,大哥,读书人的事,当然是要认真啦,哪能随便,你这样说,有辱圣贤。”吕秀才道。
有辱圣贤都搬出来了,这个词吕六斤听得懂,他可不愿意背这么大的罪过,辩解道:“我可不敢辱没圣贤,你给我说说,这读书到底有啥好呢?”
“能识字,能写信,能当先生,还能去赶考,说不定还能成为薄云先生那样的大儒,光耀门楣,好处可多了。”吕秀才掰着手指头,说了一串,忽然质问吕六斤:“我说哥,读书又有哪里不好了,你给我说说?”
“这?”吕六斤还真说不出来哪不好,只得说道:“好吧,那便让小冰跟着你学吧,学费我也不能少着你的,这样吧,我也没什么银子,拿粮食和猎物给你冲抵学费,你看行不行?”
“行,行,行,谢谢大哥!”吕秀才连忙答应。
奉先四年,四岁的吕仙冰正式成了吕秀才的学生,踏上了求知的阶梯。
“薄云先生所著的《人之天问》,是惊天动地的神作,是划时代的熊熊天火,必能结束这乱世,还大央彻底的安宁。”吕秀才心系天下,常常对吕仙冰提起薄云先生以及对方所著的《人之天问》,可惜他从未见过。
《人之天问》从一开始便是J书,刊印极少,而在奉天六年,薄云先生突然成了朝廷的头号钦犯,被悬赏捉拿。
吕秀才还说梦见过仁皇,仁皇还活在人间,只是身陷囹圄,等天命之人前去救驾。
他的这些话,成年人就当一乐,有人劝诫他不要乱说,以免惹来麻烦,有人调侃道:“见过算什么,老子梦中还牵着仁皇呢,用的是左手。”
对于吕仙冰来说,J书、钦犯、天命之人、救驾甚至牵着皇上,这些都很好玩,以前他在网文里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这样的事情发生。
终于要走进我的现实了吗,好刺激啊!
或许我的使命便跟此有关,我得早日走出吕家村,到那时候,便可以声名鹊起,美人相伴了吧!
吕家村到处都是竹子,五岁时,吕仙冰开始教他爹制作竹麻将。
这玩意很有魔力,一经面世,迅速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纷纷夸吕仙冰是神童。
吕仙冰教会了村人打麻将,他爹也靠卖麻将小赚一笔,更将麻将卖到了镇上,带起一阵风潮。这种只在富贵人家的流传的四人游戏,终于落到了寻常人家。
通过卖竹麻将,吕仙冰家成了远近闻名的小康人家,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吕仙冰先富不忘带动后富,也指导别家制作麻将,如此一来,吕家村成了麻将制作基地,家家户户都开始制作麻将。
而到了冬季,吕仙冰又开始制作冰棍,除了老冰棍,还有豆沙的,羊奶的。用竹子做成模具,添加原材料和竹签,放在冰天雪地里,只用一晚上,冰棍便成型了。
这玩意多新鲜啊,瞬间引起了轰动,从此孩子们盼望起了冬天,大姑娘小媳妇也盼望着。
因为冬季有冰棍。
通过这两件事,吕仙冰成了远近闻名的小神童,由村星变成了镇星。
吕仙冰盼望着成为县里的明星,后来又陆续“发明”了牙刷和拖鞋。
但很快他的“发明”被迫终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