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见状又跳脚，“好你个憨货！”大声指责李壮每次都来拆他的台，今天回家就用这头野猪做红烧的大菜，谁都有份就没李壮的份。

    众人见状，大声叫好，留下李壮继续和李陌互怼，众人开始收拾现场，砍树的砍树，拔枪的拔枪，绑蹄子的绑蹄子，准备把野猪抬回去打牙祭。

    此时，锦袍少年秦善道才抽了个空上前见礼。只见秦善道一撩锦袍前摆，双膝跪地说道“某长安秦善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某一拜。”说完叩首拜倒。

    这小王八蛋还有脸凑上来？刚才差点把某坑死，看某不教育教育他，啥？长安秦善道？嘶...莫非是秦叔宝的儿子么？一个人跑荒郊野外林子里来干啥？不管，是条粗大腿，一定要抱紧。不对，要折服这小子。刻意结交只会让人看不起。

    秦善道跪着不见动静，抬头一见李陌，只见李陌脸色一会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露出喜色。看自己眼神就像痴男旷女那样，不由得菊花一紧，心中忐忑，期期艾艾的再次开口道：“某秦善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某一拜。”说完欲再拜。

    李陌总算回过神来，一把扶住欲再拜的秦善道，顺势把他拉了起来。“小兄弟，起来起来，拜过一次就算了，再拜就是折煞我了。”

    李陌待秦善道站定，正式躬身一揖：“某，李陌，蓝田三官庙李家庄庄主，见过善道兄。你我二人年岁相仿，不若以兄弟相称。”

    两人排过序齿，李陌虚长几月。“哥哥，”“贤弟。”

    “贤弟，今日林中遇险，你我二人有缘相识，天色已晚，不若暂去为兄府上梳洗一番，明日再回长安，顺便也把这罪魁祸首分而食之，以消某等心头之恨。”

    说完不等秦善道答话，便拉着他就走。今天打猎没法继续下去了。大家都心有余悸，干脆收拾收拾回家。一路上李强每隔一段路就吹一回口哨，口哨长长短短颇有韵味。不时有同样的回应口哨从林中传来，不断有护卫扛着猎物从林中走出来与李陌一众人会合。

    秦善道身为将门子弟，对军事方面事务比较敏感，眼见这套信息传递方式暗暗称奇，有心想向李陌请教，又怕被误认打听人家府上秘术而被李陌不喜。秦善道一脸的纠结。毕竟这个时代手艺人家都讲究传子不传女，教徒弟留一手。那些个世家大族谁家没有一些压箱底的密学不被外人道？随意打听和偷窃别人秘术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价值观，要被世人所耻。

    李陌看着秦善道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道：“贤弟莫不是对这哨声感兴趣？为兄就给贤弟说说。”这其实只是李陌参考莫斯电码搞出来的简单联络音节信号，几个简单音节组合，不复杂。

    秦善道闻言抱拳回应道：“善道多谢哥哥了，哥哥府上的秘术怎能随意说给外人听呢！不妥不妥。”

    “无妨无妨！府上猎户为打猎方便捣鼓出来的玩意，说破了也就一钱不值。”李陌正想怎么折服秦善道呢，人家可不是农家傻小子，可是堂堂翼国公的儿子，这个社会的顶级豪门之一，见多识广不好忽悠。眼见送上门的机会焉会放过，哪怕秦善道真不想听，李陌也会找个机会说给他听。

    “善道，为兄就从刚才猎户们的哨音说起，为兄称其为“密码”。”

    “哦，愿闻其详！”

    “密码总的来说就是一种用来混淆视听的手段，使用者将可以识别的信息掩盖或转变为其他人无法识别的信息。”

    “这山林间有哪几样声音是会让人觉得是习以为常不一探究竟的？鸟鸣、兽吼和山泉声。”

    “贤弟不知刚才注意到了没有，这个口哨是长短两种音节，组合而成五组音节，有三长两短、两短三长、一长四短等等，最多可以有32种组合。”

    “猎户们不需要躲避敌军搜捕，自是用了口哨，若是斥候换作鸟鸣使用呢？”

    “斥候可以将一些常用的简单指令编成册，比如集合、分散突围、向东、向西、遇敌、敌袭、追杀、合围等等短语用这32种音节组合起来，这32种音节就是一种密码。”

    “山间林密，视线被树木所阻。一队斥候分散在山林里躲避敌军搜捕，相互之间不知道所处的位置，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敌军注意。”

    “这时候斥候用模仿的鸟鸣交流敌军搜捕信息躲避搜捕，用鸟鸣通知安全撤退路线，甚至有机会还可以用鸟鸣集合附件斥候围杀落单的敌军将领。”李陌阴笑着用手比了个砍头的姿势。

    “.......嘶”秦善道倒吸一口冷气。

    “再有么军队远程奔袭穿山越岭的斥候开道探路也是用得着的，不必一趟趟来回报信，用声音传递情报就方便多了。”

    “当然，这个信号传递还是有弊端的。指令不能弄得太过复杂，毕竟是声音么远了容易听漏听错，要是过多重复也会有暴露的危险。另外要注意保密，一旦音节密码被敌国掌握，斥候难免遭遇不测，国战未免多生枝节。”

    “那可如何是好？”

    “笨啊，上阵前换密码呀。理论上每组短语都有32种变化，32组短语32种变化，至少有1024种变化。除非敌国有一个数学家，否则没人能破解。”

    “.......嘶，不明觉厉！”秦善道一脸的呆滞。

    李陌一阵得意，后世的数学课没少打瞌睡，忽悠一个古代人还是妥妥的。

    “贤弟，我再和你说说旗语。旗语这东西最早出现在“曹刿论战”中，齐军战败退却，曹刿害怕诈败没有贸然追击，而是在观察到齐军旌旗东倒西歪，由此认定齐军已经无法指挥军队，才传令追击。”

    “我朝军队传递军令多种方式组合，鼓、锣、号、令旗等。令旗比较单一，无非什么旗指挥什么军种兵种前进后退。”

    “若是给令旗添加密码语言呢？其实也简单，同样将军令编成简语，在配置一套专用挥旗动作，由专门通信兵负责传递军令信息。这样哪怕军队布置地域广了些，另外派个通信兵做中继传递，也不会耽误军令。将帅指挥军令下达也可以从纵向垂直增加到横向发展，军令能快速下达，军队能快速反应，势必影响一场战争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