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战场如何保密呢？”秦善道问道。

    “战阵移动，敌军就会知晓，还要保什么密？如果实在不放心，通信兵由将帅单独统领，战前配置到各军就行了。”

    “另外，朝廷与边关传警主要靠狼烟和红翎急报。边关有战事，长安往往好几天才知道消息。若是朝廷有条件可以从边关至长安修建信号台，有事挂上信号旗，长安不是瞬息可知么。”（李陌说的信号旗还真有人干过，18世纪法国就修了信号台，当年拿破仑复辟的时候一上岸消息就传递了出去，几天后全欧洲都知道了。）

    “哪怕朝廷现在没这个条件，但长安到洛阳总可以啊。最不济，长安108个坊人口不下百万，就那些个武侯不良人也不太好管理吧。各坊设个瞭望塔，白天用旗语晚上用灯火传递消息，一有风吹草动通知金吾卫立马出动，这样长安治安是不是也会好很多。”李陌吹着吹着又没刹住车，把后世热播电视剧中的望楼系统吹了出去。

    “贤弟，你不会认为旗语信号台就这个用途吧？呵呵，最大的用途还是民用。打个比方，你想想长安至洛阳每年有多少人和商队来来往往？多少人家书是委托商队和路人捎带的？如果信号台对民间开放，再编一套民用信号。长安人到了洛阳，想要给家里报个平安或是长安需要什么紧俏货继续从外地进货，让信号台发个信息，这比托人捎带快捷便利多了吧。适当收取些费用也是应该的吧，不仅维护信号台的费用有了出处，还能安置一些伤退老卒给他们一条活路，这不都是朝廷的恩德？”

    “待将来信号台遍布大唐的州县，朝廷的政令不就可以通达天下了吗？还怕那些世家不听朝廷么？这门利国利民的生意可不可做？可惜啊，啧啧...”李陌说完一脸的遗憾。

    秦善道一开始只是好奇想了解一下，没想到这个简单的哨音还有这样深远的运用方法，还能演变出一门利国利民的生意。另外可惜是什么意思？听着听着就从震惊再到现在的一脸的佩服。

    秦善道停下脚步，一揖到底，“哥哥有大才，弟佩服。不瞒兄长，弟家父乃当朝翼国公，左武卫大将军秦琼叔宝。哥哥这套密码对家父乃至朝廷用兵都有大益，弟恳请兄长献给朝廷。弟当恳请家父为兄长求一个前程。”

    “无妨无妨，既然告知与弟，只要不拿去为非作歹，弟自当可以自处。至于前程不前程，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不提也罢。”李陌自是一脸正气回答。开玩笑这种时候三观要正，否则就被人误认会是个专营的小人。

    “兄长大义，弟自也不会枉做小人。”秦善道看着一脸正气的李陌，自不再多说，但心里暗暗打定主意非要替兄长在老爷子面前争取到好处。

    ........

    一行人回到农庄，李陌赶紧招呼小莲安排两人沐浴更衣。李陌毫不忌讳的带着秦善道来到李陌专门修的浴池泡澡，自然是没有安排婢女服侍两人泡澡。李陌真心觉得自己太小，还没长大，年纪轻轻破身，老来只能联想。另外就是李陌也没有大度到家里婢女小妾可以随意和别人交换，真心学不来，也不知道古代这些男人怎么想得，这么喜欢和别人做连襟。

    李陌的浴池修得挺宽大的，按照日式温泉的样子做了布景，有假山有流水有水车有石龛，显得些禅意。垒池子的石头是从山上修池子地方挖回来的大青石，菱角打磨得十分光滑，池底为了防滑专门开了沟槽。可惜没有玻璃，李陌都想搞两面落地玻璃幕墙了。

    这年月除了皇家的温泉有这样的水池子，李陌这里算是独一份了，其他人家里洗澡就是个大木桶。可惜的就是没有温泉。

    秦善道刚进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扭捏的，两个大男人坐澡盆子算什么？莫非哥哥还好男风？虽说大户人家养几个**是一种风雅，秦善道对此还是敬谢不敏。心中想万一哥哥对自己动手动脚绝对会还手，不打残算是报答哥哥救命之恩。

    进来后发现里面别有天地，被里面的场面镇住了。我的乖乖，洗个澡还能洗出花来？秦善道有些咂舌，石龛内点着熏香，水车滴溜溜地把水提到上面的水槽，水顺着水槽流下来一分为二，一条从假山上淌下，一条顺着水槽从水车下流过为水车继续提供动力。水池底下还十分用心的用石块拼出吉祥云纹图案。

    秦府虽是当朝一等一大户人家，食邑700户。但秦府穷啊！为啥呢？秦穷，名字取得不好。秦琼秦叔宝也是出了名豪爽大方，对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和昔日江湖好友多有接济照顾。堂堂秦府的二公子月例只有2贯，要不是阿娘时常接济，秦二公子都不好意思出门。所以秦府自是不可能出现如此奢华的浴池。

    经常考察洗浴中心装修软装风格的李陌自是习以为常，在一旁休息隔间脱完衣服穿上木屐“啪嗒、啪嗒”的走来，跨步迈入池子里找个熟悉的位置躺下享受。见秦善道还在门口踌躇，大手一挥“赶紧进来舒服舒服。”把手巾往脸上一盖假寐过去。

    秦善道也学着李陌样，躺在水池中，感受着水的浮力，全身细胞都活了过来，幸福的感觉从心底泛了出来，不由呻吟了出来。

    “噗...”李陌憋不住笑了出来，“善道，你叫的好淫荡啊，哈哈哈...”

    “哈哈哈...是哦...哈哈哈”被李陌的笑容传染，秦善道也大笑了起来。

    半晌，李陌帅掉盖在脸上的手巾，坐到秦善道边上，拿起放置在池边盛放酒水的托盘放到水面上，给秦善道湛了一杯葡萄酒，推给秦善道。之前和秦善道聊了不少兵事，心情尚有些澎湃。

    不知怎么的，看到鲜红的酒液李陌突然想起了一首诗，于是双手持杯遥举用缅怀的语气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敬秦大将军！敬大唐将士们！也敬我阿耶！”都是将门，都为大唐流过血立过功。这首诗拿来用也贴切。

    “盛饮！”也敬王翰，李陌心中默念一句，豪气的一口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