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Esabelle Chen,是个身高1.76米的高挑美人儿。
我是白种人后裔和中国人后裔的混血儿,吸收了父母双方的优点。黑色披肩自然卷发,端正高拔而笔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眼窝深陷,乌黑发亮的眼珠,白皙细腻的皮肤。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在社交圈里就以良好的教育和无双的美貌而著称。
我的父亲是商界巨贾,年轻时候有“世界船王”之称,后来又进入媒体界和电影界,成为著名的“传媒之王”和电影工业大亨。当然,他的业务远远不止于此。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商业帝国之一。20多年来,他的个人财富,始终排名在全球20位之前,就算经历了数次的全球性经济危机,也依然屹立不倒。很多商业杂志和商业学院,都在传颂他从事商业活动的经典案例,他被认为是全球商业的奇迹、商人的典范。
我父亲结婚很晚,在此之前,他的生活充满了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冒险。他开过航天飞机,亲自到过太空站,他还能开战斗机,他独自驾驶帆船横渡过大西洋,去过南极洲探险,登上过喜马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独自乘坐热气球漂游过整个南美大陆,在非洲狙击过偷猎大象的武装走私犯,在柬埔寨热带丛林中寻找过古代高棉王国的神秘遗迹。总之,只要你能够想到的冒险,他似乎都已经尝试过。
41岁的时候,我父亲认识了我母亲。我母亲当时只有21岁,是一个著名的美术模特儿。很多蜚声中外的现代派大画家,都画过她身体的各个侧面。她是西方人眼中典型的东方美女:娴静、端庄、含羞、温柔、有文才、知礼节,樱桃小口、轻声细语,站不摇裙,笑不露齿。我父亲在参加一幅著名画家的油画拍卖会时,看到了油画上的母亲,当时就被她的风韵完全迷住了。他不惜千金一掷,请到画家共进晚餐,得到了我母亲的联络方式,并看到了更多以我母亲为主角的画作。
在昏暗的光线中,在东方式的古老建筑里,我母亲或者身着旗袍,或者穿着紫藕色的和服,安静地摇着团扇、整理着家人的衣服、在玄廊上仰头赏月、在池塘边对影整理发鬓。
她种种妙曼的身姿,让我父亲决定倾注全部的热情来追逐她。
接下来,就是一个长达2年的浪漫爱情故事。
我母亲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她家庭出身良好,祖上有三代人中过清朝的进士、乃至出过一名状元。历代祖先都是在朝为官的,直到中华民国被赶出大陆,逃到台湾。她家的一名前辈在国民党撤退前,支持他的长官和平起义,投靠共产党,确保这个文化历史名城,能够和平地实现政权交接,免遭战火的涂炭。他当时是这位长官的秘书。他与地下共产党组织一起,多次挫败了中统和军统特务谋杀长官、破坏和平起义的阴谋,为这座城市的历史遗迹保存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新中国成立后,这位前辈一直出任外交官,长期驻外为武官、大使、特使,还曾在外交部新闻司工作过。我母亲出生的年代,虽然社会动荡、变迁巨大,但她的家庭一直相对风平浪静,生活殷实而安定。我母亲受到了良好的世家女子教育,气度优雅高贵,学识颇丰。她之所以去做美术模特儿,并不是看中了模特儿的高收入,而是看重了模特儿可以与许多著名画家接触的机会。她热爱艺术,对艺术有着极好的品鉴力,本人的美术作品也小有名气。
我父亲的猛烈追求,让我母亲感觉到羞涩而吃惊。她一直友好和有礼貌地和我父亲交往,却迟迟不肯答应他的求婚。
在我母亲的魅力影响下,我父亲逐渐改掉了自己狂野奔放的牛仔生活,慢慢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高贵绅士。
他停止了一切孟浪的冒险,变得循规蹈矩,温良谦和。
他甚至接受了洗礼,成为基督教浸礼教会虔诚的信徒。
他甚至还开始学习中国的古琴和书法,能弹奏《高山流水》、《阳关三叠》,临摹王羲之的字帖,能用一手漂亮的行楷书写《兰亭序》和《岳阳楼记》。
我母亲教他学习汉语文言文,他的日常装束也变成了中国宽松的丝绸褂子和布鞋,经常手持折扇,出言不离之乎者也。
他的改变让所有的朋友都大吃一惊。
强烈的爱情的确能够重塑一个人的性格,就像是一次完全的新生。
我父亲的改变,终于赢得了我母亲的尊敬和信任。
在我父亲44岁生日那天,他们终于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在教堂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二)
我父亲45岁那一年,我出生了。
爱屋及乌,我立刻就成为父亲的掌上明珠,是父母在这个世界上最珍爱的无价之宝。
我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
我出生那一年,父亲因为对英国政府的一个特殊贡献,而获得了英国女王封授的伯爵爵位,并获得了荣耀的嘉德骑士勋章。
我也就成为了伯爵封号的女继承人,跻身于欧洲贵族的行列。
私下里,亲密的朋友们都叫我“小女伯爵”。
我在父亲的一座城堡里长大,一直有管家、保姆、私人教师、同样家世良好、出身清白的女童陪伴着我,接受的是最纯正和严格的贵族教育,从小就掌握了多种欧洲语言,当然,还包括我母亲的母语:汉语。
在我6岁那年,我母亲不幸罹患了癌症。
那是一个晴天霹雳。我父亲完全没有准备好,就此结束与我母亲的恩爱生活。他当时还在做着白头偕老的美梦。
这个消息几乎让他崩溃。
他停下了手头的一切要务,陪着我母亲在世界各地寻访治疗的方法。
他不惜付出全部的财富,也要换得母亲的康复。
但是,世界上虽然有很多优秀的医生,但并不存在能够治愈死亡的医生。
我母亲的病情一度缓解,我们全家在瑞士度过了8个月甜蜜温馨的时光。我父母之间的恩爱,达到了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高度。而那8个月的幸福时光,也成为我一生最美好的童年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