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合约后，陆陆续续爆发十几起反巫师游行，但势头都不大，我们的保护魔法可以确保心怀恶意的人进不来，而且武器也会失效。”

    “形势很好啊。”博恩斯女士有些雀跃地说。

    “也发生了一些意外，”韦斯莱先生略微有些尴尬，“在活动中有两支专属魔杖不慎遗失。”

    “怎么回事？”博恩斯女士从沙发上坐起来，表情严肃地问。

    “此前的计划不是要大致估算出哑炮数量吗？三天前我们在游客之间办了一场体验专属魔杖的活动，奥利凡德先生进一步改良了专属魔杖，他说的原理我不太懂，大概是配合一些神奇动物材料可以提高专属魔杖的灵敏程度……总之，有了一个比较粗糙的结果，数据在两百比一左右。”

    菲利克斯微微颔首，他摩挲着下巴说：“这么说全英国大概有三十万哑炮？不，这个用词不太准确，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对魔法的感知能力应该更差，连一般的魔法现象都看不到，比如幽灵和摄魂怪。”

    “没错，”韦斯莱先生赞叹地说：“奥利凡德先生说即便借助专属魔杖，能施法的也在少数，神秘事务司研究魔力的缄默人认为魔力像涨动的潮汐，从第一代哑炮开始，魔法能力逐渐滑落，然后在某一代发生拐点，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个猜想倒是挺有意思的。”菲利克斯说。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麻瓜出身的小巫师的父母和直系亲人都有可能使用专属魔杖。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中（或者灵魂内）存在稀薄的魔力，也近乎无法调动，只能借助专属魔杖释放几个魔法伎俩。

    “不过在活动期间，突然有一个麻瓜冲出来，从工作人员手上抢走了两支专属魔杖——麻瓜政府的执法人员没追上，我们的人又顾忌不愿使用强力咒语，总之，被歹徒逃到了一桩居民区。”韦斯莱先生说：“斯克林杰和麻瓜政府的人负责联手追查这件事。”

    “拿来测试的专属魔杖没附加踪丝魔法吗？”博恩斯女士问。

    “还没来得及。”

    与博恩斯女士严肃的表情不同，菲利克斯倒是没放在心上，“慢慢查吧，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发现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就行，不管是踪丝还是定位魔法都能避免此类问题。”

    闻言博恩斯女士的表情缓和下来，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斯克林杰推门而入，他浓密的茶褐色头发混着缕缕灰色，看起来苍老了不少，博恩斯女士也让他坐下，果然，他是来汇报专属魔杖的事情。

    “人找到了，两个星期后开庭，我会亲自出席庭审现场。”斯克林杰说，这已经是他参加的第一百三十二起同时涉及到巫师和麻瓜的违法行为，小到恶作剧魔法伎俩被投诉，大到淹了一整间屋子，还有不在规定地点释放烟花点燃了一棵树，结果基本上都是罚款，但因为是联合执法，第一次违法有可能成为今后判罚的案例，所以他每次都是尽职尽责地出现。

    “鲁弗斯，你可以把一部分工作交给其他人。”博恩斯女士劝慰他说。

    “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斯克林杰草草地说，“阿米莉亚，我把每一份判决都抄录给你一份，还有其他威森加摩成员的评语，你最好看一遍，按照双方约定，如果没有异议新的法条将在第二年批准生效。每年酌情增加。”

    “所以办公桌上的资料——”

    “啊，有两摞是我的。”

    “鲁弗斯，你需要休息，或者帮手，不然你的身体会累垮的。”博恩斯女士轻声说。

    “总要有人做事，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斯克林杰冷漠地说。

    博恩斯女士还想再劝，菲利克斯说出一个名字：“巴蒂·克劳奇。”

    三人同时看向他。

    “据我所知，巴蒂·克劳奇十分擅长法律条文，他已经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将近三年了，如果他有意愿——”菲利克斯摩挲着下巴慢慢说道，“嗯——我想他可能因为那些事有些心灰意冷，但他是个意志顽强的人，如果有人告诉他魔法部需要他，我想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说客的人选最好和他关系不错，可以是他曾经的下级，或者好朋友，但一定要态度严厉、固执已见，再疯狂一点儿……”

    博恩斯女士嘴角抽了抽，和韦斯莱先生一起扭头看向斯克林杰。这里似乎就有一个人选。

    “巴蒂·克劳奇还在服刑。”斯克林杰盯着菲利克斯，沉声说道。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对他们来说，有些事早就过去了，不会有人翻旧账——菲利克斯还亲手杀了小克劳奇呢，但他照样推荐巴蒂·克劳奇——但理念上的分歧依然存在，斯克林杰是久经考验的老兵，某种程度来说也算继承了老克劳奇的理念。

    “就差两个月而已，”菲利克斯说：“换个地方服刑，或是安排单独牢房……效果差不多，哦，我还可以推荐一个专门服侍他的人……家养小精灵，叫闪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

    在场的人瞪着眼睛，思考这种做法的可行性。

    “……以什么名义？”过了一会儿，韦斯莱先生小声问。

    “顾问。”菲利克斯不假思索地说。博恩斯女士翻翻眼睛。

    最后，斯克林杰干巴巴地说：“我可以试着说服巴蒂——”

    “其实我心目中的理想人物是穆迪。”菲利克斯说。

    斯克林杰的头发和胡须一阵颤动，粗大的关节被掰得嘎吱响，似乎正考虑冲过来掐住菲利克斯的脖子。半晌，“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气呼呼地离開了。

    “鲁弗斯心裡還是高兴的，我能感觉到。”博恩斯女士说。等韦斯莱先生离开，她好奇地问：“菲利克斯，你真的不在意巴蒂提前出狱——我的意思是，好吧，”她叹了口气，“在牢房里办公。”

    “无非是提前一两个月而已。况且，他出狱对我有影响吗——没有。”

    ……

    菲利克斯回到学校，花了点时间把瓦伦找到，因为此前开会气氛太过严肃，瓦伦。《联合会暨联盟宪章》的出台不是重点，而是新一轮谈判的起点，但这一次不是小打小闹了，有了宪章和英国魔法部的成功案例，谈判将和几十个国家同时展开。

    还有美国那邊，过去了大半个月，美国魔法国会什么也没查出来，他们甚至冒险翻阅了政府内部的绝密资料，但一无所获。美国魔法国会主席霍勒斯·葛林斯汀奇在开会期间含糊地提到了一个方法，但要等他回去才能实施。菲利克斯希望不会出现什么麻烦。

    而对于魔法界的其他人来说，现在最流行的话题就是《联合会暨联盟宪章》，报纸上、电台上、麻瓜电视节目上整日不断播报、各类专家轮番上台分析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部类似巫师宪法的基本法，延伸出的内容十分丰富，同时也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底线。而从倒数第二章提到的一系列堪称宏伟的长远计划——譬如魔法科技、联合医院、快速种植、星际旅行、外星殖民、断肢再生……来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巫师诚意十足。

    尽管对菲利克斯来说，这上面的计划他现在就能做到，但他宁愿把实现的时间拉长到三十年，五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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