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斗争2(2/2)
作者:七月南极

    一个经过救治的伤员就躺在魏承恭身边,忍不住问道。大约是没有见过魏承恭吧,就连称呼都踌躇了一下:“那边是怎么回事?”

    “曾玉同志正在生孩子。”魏承恭顺嘴答道,“希望他们母子平安。”

    “你是孩子他爸爸?”

    魏承恭差点一口老血:“可别乱说,会死人的,曾玉同志是九军团周子昆营长的爱人。”

    那个同志笑:“看你这么紧张,我还以为是你爱人呢。话说回来,你是做什么的?”

    “我?算是党外的布尔什维克吧。”魏承恭觉得这样闲聊也不错。

    “你?布尔什维克?”那个同志明显不信。

    “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魏承恭看看这位同志,忽然觉得跟他聊聊这一次的战斗应该也能有所收获,于是道:“不说这个了,这位同志这么称呼?我姓傅,叫傅义豪,你可以称我傅同志。”

    “谭天,八军团21师62团1营2连2排1班战士”

    “谭天同志,这次战斗,你们的部队打得怎么样?”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位战士立刻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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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个故事链接两个时空,写的时候也就不免对两个时空多一些·比·较·思考,然后就有了些比较思考之后的结果,比如昨夜,忽然想到的这个:

    管子说“不患贫患不均”,意思是什么就不多说了。那么,比“不均”更“患”的呢,当然就是“贫而不均”——常公政权活脱的写照,在总体生产水平低下,总体供应严重不足的条件下,再施行“不均”,而且是极度“不均”的分配方案,你让“贫”的人怎么活下去?所以说常公政权不亡简直没天理。

    到了太祖时代,基本解决了“不均”问题,此时虽“贫”但是却“均”,“均”了,所以“无患”。所以这个时代的人对政府的怨气,是最少的,一直到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人在怀念,而且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那种“均”都被人们所怀念,所向往(即使在今天的西方国家,也有不少人向往“毛时代”)。因为那个时代的中国确实做到了世界各国历史上都不曾有过的,社会财富社会资源大致均衡分配【苏联曾经短暂做到,但只是昙花一现,伴随着官僚系统的腐化堕落,均衡也就没有了。说到这里,顺便说一下,苏联的军事拖垮了经济,这个不假,但是经济垮了并不一定会亡国,经济垮了最多让苏联失去与美国抗衡的能力,但是不会亡国。我就不信91年的苏联其困难程度能比19年更甚,19年的时候挺过来了,没理由91年反而挺不过去。苏联真正挺不过去的原因,我觉得还是领导者已经失去了和人民同甘共苦的决心和意志,而人民也已经对统治者彻底失望。否则的话,采用战时经济体制,严格社会财富分配,出口武器石油天然气(给印度)换取粮食,只要能像我们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那样勒紧腰带,撑过去一年,有乌克兰这个东欧粮仓在,肯定能做到粮食自给,有了粮食就能做到稳定。稳定之后,花十年时间,就算发展不起来轻工业——如果真要发展,肯定能发展起来——也能与当时的中国做到轻重工业互补,这就能让国内的民生环境大大好转。苏联跟中国不同,在外部基本不会遇到威胁(那个国家敢对苏联动武?),只要老百姓满意了,还怕政权不稳固吗?好吧,话题扯远了,所以说,苏联真正亡,其实还是亡在“不均”上,这一点,我们应该注意,避免重蹈覆辙】即使是在某个时期,被扔到牛棚去的那些人,一来是少数,二来即使是他们,在被下放之际,也少有怨言者。(地效看过的某部访谈如是说)

    到了邓公时代,有了太祖打下的“均”的基础,就可以求“脱贫致富”了,不过,随着“富”而产生的问题,“不均”也就跟着来了。同样,这里的“富”不单指财富,还包括政治权力公共资源发展机会等等,显然,管子的话应验了,“不均”导致相当部分人对政府产生怨气,一直延续到今。

    实际上,邓公似乎早就对这几十年的发展历程有所洞见,所以说过这么一句话:“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见,邓公对于自己的政策会产生什么后果是有充足预见的,而同时这话也为后来的执政者执政方向指出了路。“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而不是“一部分人富起来”,这个“先”字用得好。“先”之后呢?当然是“剩下的人跟着富起来”,只要以后的执政者不要把这后面半句话执行成“剩下的人一直穷下去”,那就没有问题了。

    所以眼下的政府,我觉得他们的任务就是让社会向“富”而“均”的方向发展,加强对社会弱势群体(比如地效这种月收不足千元^-^)的关心扶住,限制已经大量占有社会资源的人继续用不正当手段攫取公众利益,让社会财富的分配大致公平。如果真的能做到,中国基本就没有什么好“患”的了。

    顺便一说,我觉得这个时间大约在二十到三十年之间,就可以见到成效(如果现在的政府确实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而且卓有成效的话)。理由?常公从20年代上台到49年离去,执政大约20-30年,好吧,毫无建树;太祖从49年掌权到76-78年(拨乱反正是78年的事,之前的两年国内政策依然有太祖遗风),执政大约也是30年;邓公76年复出,到97年离去,但是其“韬光养晦,闷声发财”(“改革开放”不过是这八个字中“发财”两个字的手段而已)的政策可以说一直持续到08年,基本也是30年;08年次贷危机后,外部条件基本已经不允许中国再韬光养晦闷声(别人都看着你,怎么韬光?所有人都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怎么闷声?),所以邓公的政策除了“发财”,也就是改革开放还在继续之外,其他的已经执行不下去了。要解决“无法韬光养晦闷声”的困境也不难,我觉得解决好内部矛盾(“富”而“不均”)就可以了。

    所以如是看来,到2040年前后,我们基本可以完成这个目标(咦?跟社会主义三步走的时间设定差不多诶^-^)

    不得不佩服我们的老祖宗,在几千年前就洞察了社会变革的奥秘。

    大家觉得,这种小议论文可不可以算正文,如果放到网站VIP文中,收点阅读费应该不过分吧?^-^

    以后这种小文还会有,包括地效对“文革”的思考,那个早就酝酿要写一篇大文了——不过那个有可能要占用两三天的时间和篇幅,希望大家不要认为我有偷懒。

    好了,话不多说——呃,已经说了很多了-_-|||,那好吧,书归正传)

    “呃……同志,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魏承恭略微有些郁闷,心说这年头这些红军战士们的警惕性也太高了吧,“你看,我能来到这个指挥部,本来就说明了很多事情,不是吗?而且刚才你应该也看到了,周副主席的爱人,邓大姐也是认识我的。”

    “那个女同志是周副主席的爱人?”谭天同志神情稍见缓和,不过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等我确定了同志你的身份,再说好了。”

    魏承恭无奈,想了想,向谭天道:“谭同志,我们这么说吧。在根据地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去帮老乡们干活儿?”

    “当然有,”谭天看向魏承恭,纳闷,“那又怎么样?”

    “帮老乡们干活儿的时候,有没有孩子们缠着你们要讲战斗的故事——你该不会也要确认他们的身份吧?”

    “当然有,”谭天有些明白了,“可是傅同志你都这么大了……”

    “啊,我是重度彼得潘症候群患者,心理年龄成长很慢的,”魏承恭看着谭天,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恶心……

    “呃……”虽然听不明白什么彼得潘,什么心理年龄之类,不过“患者”这个词谭天还是听懂了。再加上前面的那些虽然不明白,但是一听就觉得很厉害的东西……

    好吧,这是个病人,而且得了很严重的病。

    一个患者的要求,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应该得到满足。

    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感觉怪怪的……

    旁边两个同志早已笑得打跌,很显然,这两个同志认识魏承恭,一个同志笑够了,说道:“好了,谭天同志,你就给傅先生讲讲吧,主席和周副主席都曾经说过,傅先生是跟鲁迅先生一样的党外布尔什维克,是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

    谭天肃然起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样子是想要敬礼,魏承恭急忙安抚住他,“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样警惕是应该的。说实话,我没有经过保密培训,又是个大嘴巴,真要是听到什么不该说的机密,保不齐就泄露出去了,所以,该对我保密的,不要客气——不过,能够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

    然而就在这时,产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痛声,紧跟着就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聊着天的战士们,正在给战士们包扎伤口的护士们(不一定是女的,参加中央红军长征的女同志只有30人),正在做手术的医生们,大家都静了下来。

    一秒钟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魏承恭急急忙忙向产房跑去,而这么做的人,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谭天,刚才跟谭天和魏承恭谈话的那两个战士,所有能走动的人都一起跑向了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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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开始讲述湘江战役)

    然后,大家就被从产房里出来的某个端着木盆的女同志挡住了:“好了好了,同志们,无非就是生孩子,谢谢大家关心了。”

    “这位同志,她们……母子平安吗?”魏承恭着急问道。看到有人发问,战士们都静了下来。

    “是你呀,”这个女同志认得魏承恭,“没事,母子平安。”

    “谢天谢地!”魏承恭长舒一口气,暂时放下了一桩心事。

    这个女同志稍微有些诧异,“你很担心?”

    “嗯,我很担心。”魏承恭也不否认,“不过现在不担心了。”

    在有据可查的,中央红军长征路上降生的几个孩子中,大约就数曾玉同志生下来的这个孩子活下来的可能性最小。其他几个孩子还找到了老乡托付,托付之际还给了一笔钱(十多个大洋),而曾玉同志是在夜里翻越老山界的时候生下这个孩子,根本找不到老乡可以托付,最后只能是放在了山上的草丛中。老山界那个地方在当时人本来就少,又是大半夜的;而且那个时代,野外各种野兽出没无常,这种情况下,很难想象那个孩子能活得下来。

    魏承恭在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果自己这一次回来,红军还像原历史那样正在翻山,那么自己就一路找回去。曾玉是跟着大部队活动,那么他分娩的时候肯定也是在路边上,自己循路找回去应该不难找到;而如果曾玉还没有分娩,那么自己就负责照料起这个孩子,直到找到可以托付的人为止。

    自己不归属红军管,红军有关长征的决定管不到自己身上——大不了这一次不跟红军一起行军,就不信自己一个七尺男儿照顾不了一个小孩子(一个周)。他带着奶瓶奶粉毛巾等物,本来就是打算应付极端情况的。

    现在这些都用不着了,红军现在驻扎在村镇里,不愁找不到人托付。

    ————

    正说着话,大家忽然看到,主席,总理,司令等人,也都过来了。

    看到魏承恭,几个领导都愣了一下,总理就皱起了眉头,“小傅,不是说在湘江战役结束之前你不要过来的吗?”

    “咦?不是说在12月10日前后就可以过来吗?今天是12月9日,我时间遵守得很好啊。”魏承恭嬉皮笑脸,同时岔开话题,“总理您几位是过来看孩子的吧,快请快请。”

    总理哭笑不得,司令笑骂,“快请个啥子?你以为这是看戏哈?等一会儿再收拾你,现在先去看曾玉同志和娃儿。”

    于是这小子又搭着几个领导的东风进了产房。

    只看打扮,曾玉同志是个典型的江南农村小媳妇,身材不高,长得也很瘦弱,刚刚生完孩子,精神也非常萎靡。不过或许是得益于特别营养补贴,她脸上的菜色倒是没有其他红军战士那么重。

    魏承恭打量着她,想不明白,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同志,到底是怎么在身怀六甲的时候,追上红军的。要知道,她跟干部修养连的女同志们不一样,她是没有被允许参加长征的,即使跟上来,也不会有特别的照顾——虽然干部修养连其实也照顾不到哪里去。

    眼下她躺在用战士们的行军被叠成的床上(中国很多地方的风俗,产妇用过的床上用品嫌晦气,要全部丢掉。如果借用主人家的东西,恐怕会让主人不高兴。红军不讲究这个,这些军被洗洗后还要用的),看着身边安静地抱着奶瓶的孩子,眼泪涟涟。

    那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眼下,自己跟孩子在一起,最多呆到天明,就要分别了。想到这里,怎么能不让她泪如雨下?

    “我看看我看看,诶呦,好孩子……”主席上前来,抱起襁褓中的孩子——魏承恭拿来的那些毛巾有用了,本来同志们只能是用一些破军装裹了一个襁褓,这样的织物包裹到婴儿身上,不用说肯定不保暖(时间已经是12月中,比较冷),也不舒服;不过眼下,襁褓里面垫着雪白的纯棉毛巾,还不止一两层,既保暖又舒适。

    “好啊,好啊,这孩子一生出来,我们就打了个大胜仗,这孩子简直就是我们的福星嘛。”

    “周子昆唵?啷个还没来?”总司令向旁边的同志们问道,“他婆娘生娃儿,他这个当爹的不过来看倒,搞啥子鬼吗?”

    “报告!周营长还在后方阻击湘军刘二豹部(生造的部队,懒得查当时白党军的布置了——说实话,除了白,何,薛,周几个人,其他师一级将领也查不到——有兴趣做反面将领的书友,可以报名)。”这个同志立刻答道。

    “哦?”总司令愣了一下,自嘲:“我搞忘了——应该早几天把他调过来。”

    几个人——包括魏承恭在内——轮流逗弄了一下孩子之后,又把孩子交回到曾玉身边。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脸色都严肃起来,总理稍微叹息了一声,道:“还是我来说吧。”

    魏承恭看这有些沉重的气氛,试探着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这事情无关战略决策,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主席拍拍魏承恭肩头,沉声道。

    魏承恭稍微愣了愣——跟以前比起来,主席似乎有了一点点不同。

    错觉吗?

    “曾玉同志……”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曾玉抱起孩子,泪如雨下,“说实话,能够在这里生下孩子,总比在什么荒山野岭要强得多。”

    “不只是这样,”总理缓缓道:“我们刚刚打了一场大仗,虽然打赢了,可是伤亡也不少。我们的医疗条件比起以前确实有了不少改善……”

    说到这里,总理看向魏承恭,轻轻点了一下头,意示嘉许,“不过对于重伤员,我们还是没有多少好的办法。”

    魏承恭微微一愣,悄悄拉了拉身边的总司令,悄声道:“部队损失很大吗?”

    总司令点点头,说起话来有些沉痛:“伤亡有一万多。好在湖南那地群众基础好,我们‘扩红’了大几千人,而且还安置了相当一部分伤员,要不然更麻烦。”

    那边总理又道:“我们想要把无法随部队行军的约两百名伤员同志组织起来,派一个营保护,秘密潜入湘西,与贺龙同志会师。”

    魏承恭皱眉,看向总司令:“为什么大部队不去湘西跟贺老总会师啊?”

    “大部队过不去。何健那个龟孙遭老彭打怕了,集中兵力全力固守几个大城,我们红军不擅长阵地攻坚,估计打不穿何健的防线——不过如果只是一只几百人的小部队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绕过去的。”

    “周副主席,您是说……”曾玉看着总理,猜测道,“让我跟这支部队一起行动?”

    “不只是你,还有周子昆同志——这么说吧,我们不是要派出一个营作为保卫部队吗,初步决定就是子昆同志的营,你们一家可以不用分开。”

    ————

    (地效注:渡过湘江以后的红军,将不再有军团级别的战斗;所以湘江战役产生的这些伤员,基本就是红军长征中最后一次大规模出现的伤员。这样成规模出现的伤员,不可能像后来零星出现的伤员一样,留下一笔安置费,安置在地方。这样大规模的伤员出现在一个地方,太惹眼了。

    在历史上红军是顾不上了——所以才有了七千俘虏,这七千俘虏中很大一部分就是伤员——眼下红军还行有余力,当然会有一个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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