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迷茫的点了点头,这才说道,“那良儿呢?”
“良儿他娘的太健康了!老子给喂了三两黄水儿,一点事儿都没有,和当年你六岁和现在的良儿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费介说道。
“几个月的孩子你就给喂黄水儿了?”范闲问道,“还三两!”
“乃是,这毒之术啊,要从娃娃抓起,你别看孩子小,但是抗毒的能力已经形成了,这不是我喂了三两黄水儿,当初你都拉肚子拉成一片了,结果良儿啥事儿都没有。”
范闲知道黄水儿就是排便的,即便是拉肚子也没有什么危害,是疏通肠道的一种药物,对人体并无什么危害,他点了点头,这才说道,“那没事儿了,既然老师什么事儿都这么费心,我回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过两日请老师喝酒。”
“你这过两日,上次的酒还欠着呢!”费介抱怨道。
范闲和逃荒一样逃出了费介的房间,过了一会儿范淑宁才看着范闲问道,“爹爹,说好的报仇雪恨呢?”
“小娃娃你急啥。”范闲笑道,“看着就行。”
说着,范闲将范淑宁放在了地上,“把鞋脱了。”
“地上凉。”范淑宁噘着嘴。
“站在爹爹脚上。”范闲说道。
“好咧!”乖巧的将两只鞋踢飞之后,范淑宁踩到了范闲的脚上,父子二人一双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还没有走到范淑宁第一个鞋子的时候,一个黑影风风火火的从房间里面跑了出去,直接冲向了茅房所在的方向。范淑宁一怔,指着不远处消失的费介,问道,“爹爹,那是……”
“看着就行。”范闲没好气的拍了拍范淑宁的头,走到了第一个鞋子上面,将鞋子给范淑宁穿好,带着孩子玩游戏,范闲还是有一手的,范淑宁这样踢了四五次之后,才累的够呛,坐在了范闲怀中,问道,“师爷爷呢?”
“我……”费介捂着腰这才趔趄的从茅房附近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哟,老师,你这是……”范闲问道。
“小子!”费介指着范闲说道,“你这个臭小……”
一股屎意袭来,费介转头又向茅厕跑了过去。
逗得范淑宁哈哈大笑。
范闲回到家里的时候,范淑宁便独自离开跑去玩了。
一进门看到庭院里面的情形,范闲心中也是一愣,不过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左右沾花惹草之后的修罗场,而是正儿八经的自己房间,自己的夫人,他和其他的人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早就和林婉儿解释的明明白白的了,所以现在他也不担心林婉儿会说什么不高兴的话。
面前的是一场牌局,以海棠朵朵和明竹香面朝范闲,另外两个背朝范闲的则是范若若和林婉儿。范闲直接走到了范若若和林婉儿的身旁,凑到了林婉儿这里说到,“哎哟,这牌真的香,这还不胡她的?”
“你别透露啊!”林婉儿嘟着嘴压着嗓子说道,方才是海棠朵朵打的一张六条,几人相视一笑,似乎都猜出来了林婉儿要胡什么,但是方才范闲说话说的晚了,下一家的范若若已经摸了牌,林婉儿不能推倒胡牌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来给你摸一摸。”范闲说道,“你说摸个什么呀?”
“摸个……”林婉儿看着面前的牌系,她的是一到九条的一条龙,缺的是九条,若是摸九条,那便是胡大了,若是六条则是屁胡,于是说道,“这个吧。”
她指的是九条。
范闲上辈子重症肌无力,在床上干的最多的两件事情就是斗地主和打麻将,欢乐斗地主高倍场和欢乐麻将都是老手之中的老手,更是曾经以三千欢乐豆开始最后达到几亿的场子里面横竖踢飞脚,相当强劲。
“来,一条龙,推了。”范闲说罢,直接将自己手中摸到的牌按在了桌子上,果然是九条。
林婉儿听话,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牌推倒。
几人面面相觑没有说什么。
又看着林婉儿打了几盘,觉得无聊至极的范闲,这才又转头去了别的地方。
林婉儿的身体非常的安全,这一段时间范良已经基本上处于要断奶的时间了,虽然家里的人主张一岁半到两岁的时候断,但是范闲还是倾向于六个月到一岁的时候断,所以这一段时间柳如玉在陪着范良,当然还有那林婉儿的通房丫鬟小静,她也在陪着范良,她一直是负责范良的安全和平日里生活的人。范闲回到房间的时候,小静正在照顾着小范良,似乎是在哄他入睡。
范闲打了个哈欠走了进来,小静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去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道,“见过少爷。”
“嗯。”范闲只是点了点头,走了进来,他接过范良,笑眯眯得看着襁褓之中的孩子。这是自己的孩子,范闲此刻才明白,无论他如何对待范淑宁,面前的这个孩子都给他另外的一种感觉,这不是芥蒂的感觉,也不是自己可不可以照顾好他的疑惑,而是一种责任和一种使命,他深吸了口气,这是第一次抱范良,小静走了过来说道,“少爷,应该托住屁股这里,你这样抱孩子容易滑掉。”
范闲点了点头,他调整了一下抱的方式,这才看到范良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他不会说话?”范闲问道。
“当然不会了,一般的孩子要在一岁到两岁的时间才能说话。”小静说道,“不过小少爷已经很聪明了,一般的孩子要一岁多才能走路,可是小少爷如今说是满岁满岁,但是满岁的说法是一岁之前都叫满一年,都叫一岁的孩子,实际上,小少爷才是四个月大。”
范闲这才怅然的想了想,范良的生辰应该是三月左右的时间,如今六月,不过三个月而已,想来对于孩子,这个朝代和他自己的那个时代颇为不同,这个朝代的孩子死亡率是非常的高的,这个时代的女儿会在出生的时候埋下一坛黄酒,这孩子若是十八岁嫁了人拿出来开封喝,这便是女儿红,若是孩子夭折了,那就葬礼上拿出来,这便是花雕,看一看一石居的花雕,你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孩子,基本上很难存活。
其实范闲也知道,不过他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孩子健康,这才是最主要的。
摇晃着小范良,看着三个月大的孩子,范闲嘻嘻笑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显然,问的是小静。
小静倒是愣神了一下,这才看着范闲,“少爷,您是说来照顾少奶奶和小少爷吗?”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范闲摸了摸自己孩子的额头,“我已经见过陈萍萍了,他并没有跟我说,他给我安排了一个人,在我的家里,我也看到了我们后院修花圃的那个老农已经换人了,多出来的人,除了你,还有做菜的两个新师傅,一个新的花农和外面排班巡逻的两个护卫。”
“今天上午一早起来,我手下的人汇总了所有的人员信息,然后调查了整整一圈下来,唯一有问题的是你还有一个做菜的师傅,其他的人若非是从出生之前就在监察院里面做事,不然的话,有嫌疑的人就只有你和那个做菜的师傅。”范闲说道。
“那肯定是他了。”小静惊讶的说道,“我并不是什么……”
刚想解释的时候,小静迟疑了。
范闲微微一笑,“你是什么?”
小静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看着范闲。
“你其实没有露出马脚来,但是显然,你太紧张了。”范闲说道。
“少爷的威名远扬,你回来之后,我确实紧张。”小静说道,“之前我在东夷城城主身边多年,都没有像面对你这般的紧张。”
“人心总是奇怪的,你越没有想做这件事情,但是别人一旦怀疑,你就会暴躁,你在东夷城五年都可以安分的待下去,没想到到了我这里,阴沟翻了船。”范闲笑道,“我知道你没有想要伤害婉儿和良儿,但是我不放心,你想要辩解,因为你根本不是来害我的,可是你却怕我认为,你是来害我的。”
小静叹息了一声,“果然你才能是监察院的院长。”
“毕竟皇帝身边的人多,你再怎么接受训练,心里能力不行,你可能真的不如监察院随便的一个暗探,来的承受力强。”范闲长出了一口气,“别忘了,暗探这种东西,我可是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