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微微点头道:“秦大人第一次同我开口,这个面子肯定要给,否则洛执政也不会答应。”
谷</span> 虽然两人名义上是上下级,但那只是在外而言,如今于私室之内,自然不会讲究那些虚礼,所以裴越的言辞比较直白,秦旭也没有介怀,他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芙蓉宴,就怕裴越不肯答应,哪里还会在意细枝末节。
听到裴越明确的答复,秦旭大喜过望,与裴越约定明晚同去秋江楼,然后便急匆匆地离去,自然是去通知那九大家。
待他走后,裴越将地图收起来,对门外说道:“邓载。”
一直守在门外的邓载进来应道:“少爷。”
裴越回到书房坐下,拿起一张自己描绘的草图,思考片刻后说道:“有几件事你安排下去。”
“少爷请吩咐。”
“从现在开始,留在行衙内的所有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出,吃穿用度让商号直接送进来。”
“是。”
“除去第三队继续留在临清县附近盯着,其余人让他们回来。”
“东庆府那边暂时放弃盯梢吗?”
邓载只是看着木讷,实则跟在裴越身边这么久,他是最成熟与细致的那个人,不知不觉间思考问题已经能向裴越靠拢。
裴越身边的机动力量是五百人,分为五队,由他亲自选择的五名哨官统领。进入灵州之前,他便让前四队去各处搜集消息,身边只留着第五队。
裴越沉声道:“不必再盯了,多半又是那些老套的把戏。”
虽然他说的很轻松,但是眼底深处蓦然有风雪。东庆府的民乱从去年七月开始,算算时间大概也差不多,此事十有八九跟那个疯女人脱不开关系。在经历过横断山脉那些事之后,他对陈希之已经非常了解,这件事太像对方的手笔。
毕竟他从来没有忘过,陈希之当初被迫远遁西境,极有可能便在灵州躲藏。
或许就在这座荥阳城里。
沉思片刻后,裴越继续说道:“你让冯毅和盖巨去一趟边境古平镇,帮我弄清楚一些事。”
“少爷请说。”邓载垂首道。
裴越说了一个名字,又嘱咐几句,邓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到此时裴越才稍稍轻松一些,微笑道:“明日去秋江楼参加那个芙蓉宴,不便带太多人去,让第五队留在行衙休整,你领着亲兵随我去便可。”
邓载面露迟疑,似乎想要劝阻。
裴越摆摆手道:“既然我们刚来有些人就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思,那总得给他们一个表演的机会,带着一百精兵逛青楼,那样会吓到他们的。”
邓载虽然还有些担心,不过见裴越面色笃定,知道自家少爷已经有了定计,便没有再多嘴。
裴越回忆着方才秦旭的话语,心中不禁冷笑,自己做的那些事在所谓花魁眼中又算什么?
难道她们真的会喜欢蜂窝煤这种黑乎乎的东西?不怕脏了那青葱一般的纤纤玉指?
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物事,在她们眼中或许不值文人一首词,难敌墨客半幅字。
只可惜裴越注定是个煞风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