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朱顺着他的指向瞧去,觉得十分新鲜。长在深宫的他以往可没见过这种山沟沟的物事。
“我去把它拿来。”魏丑不由分说,自告奋勇地爬上去。
峰石斜插在山顶边沿,两侧倾斜成钝角。下方连着悬崖陡壁。魏丑手脚并用,以癞□□般的姿势,攀着峰石两侧的凹凸上缓缓爬行。眼看手就要够到鸟窝了,不料脚下倏地一滑,整个人猛然失控地向下坠去。
“丑儿——”
蔡朱不假思索地往前一扑,及时抓住了魏丑的一只手,险险止住他的坠势,晃荡在悬崖边上。
“别怕,抓着我的手慢慢上来!”蔡朱喊着,一手抓住身边的岩石,缓缓使力。
魏丑急中生智,身体微微向旁一晃,踩住峰石倾斜的一侧,借力逐步爬回了山顶。他浑身发软地瘫倒在地,惊魂未定地直喘气。
“丑儿,你可吓死我了!”蔡朱无力地坐倒在一爆拍着胸口面色发白地说。
魏丑喘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四哥,谢谢你。”
休息了好一会儿,等到急剧的心跳平复下来,他又来了精神。“四哥,刚才你抓着我的时候,我看见悬崖壁上有个小山洞呢!从上面完全看不出来,大概可以容纳四五个人……”他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半天,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顺着有鸟窝的石头可以爬过去。”
蔡朱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敲了下他的额头,轻斥道:“异想天开!你刚刚还差点掉下去。”
魏丑看到他坚决的表情,只能作罢。
两人也不敢再肖想那个鸟窝了,在山顶游荡了半天,玩到灰头土脸才记得下山去。
他们由原路返回,翻墙回到魏府内。不料普一落地,就见魏冀满脸怒容地站在院子里,申夫介则面无表情地立在他身边。
魏丑一眼看见父亲手里执行家法的藤条,恐惧地咽了口唾沫。
“魏丑!你给我过来!”
魏丑讪讪地上前两步,就怎么也不肯再靠近了。
魏冀气极,猛地跨前一步,挥起藤条重重地抽在独子身上。
魏丑“啊”的一声惨叫,跪倒在地,抱着胳膊咝咝地直抽凉气,却也不敢躲。魏冀家教严格,动辄家法。魏丑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闯了什么大祸,但至少知道眼下最好乖乖接受父亲的惩戒,等父亲气出了才好说话。
魏冀瞪着儿子,寒声道:“你可明白做错了什么?”
“孩、孩儿不该偷跑出去……”魏丑心想父亲能打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儿子,就单招认了个人的“罪过”。
魏冀又一藤条抽上去,疼得魏丑眼泪都掉了下来。“不肖子!不肖子!”魏冀气得发抖,“你若一个人跑出去也就罢了,居然怂恿小主公跟着你犯险!若是被歹人发现小主公的行踪,你可知道后果?魏家列代忠义之名,险些毁在你这个不肖子手里!”
“孩儿知错!孩儿知错了!”
魏丑连连磕头求饶,但藤条一次次地抽打上来,似乎没有歇止的意思。他不知父亲对蔡侯遂忠心耿耿,对蔡朱深感保护辅佐之责。魏冀一心要助蔡朱夺回侯位以报蔡侯知遇之恩,却险些被儿子的贪玩坏了大事。子不教父之过,魏冀自是气恼异常。
第六章 记忆如殇·偃之章(三)(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