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的天人都是速成产物,哪怕灌输了再强大的力量,并不等于同值的战斗力。从一个当年险些死于人类之手的幼小灵族,到如今手握大权的蛟族之王,九婴从不信奉一步登天。近万年来无数次胜败的经历是最宝贵的经验,才铸造了他如今与地位相称的实力。而这一点,恰恰是快速崛起的天人族所缺乏的要素。
天人族首领郑烈海也深知己方的弱点。尽管能够把战斗记忆直接导入天人的认知中,可是从知道到理解再到应用,不是可以随意省略的过程。天人族的长处是人海战和闪电战,一旦时间久了,就会现出败势。所以郑烈海不能像神族的统帅那样,把战争定性为简单的力量比拼,他需要考虑在战术和装备上的弥补。因此一上来他便支使古朵和马道文以二敌一,还随时准备增加援手——以天人族的现状,单挑无疑是送死行为。
“你自己小心。”郑烈海传音给妻子一句叮嘱,随即大手一挥——得令的天人大军像骤起的海啸一般,扑向了蛟族军团。
在两军对战的上方,蛟王九婴化作九道青芒,眨眼间已射至古朵二人的面门。
“讨厌,要下雨了。”
女孩下了飞机,独自一人拖着大只行李箱在机场门口排队等候出租车。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阴霾,沉沉的积云遮蔽了日光,盖在人头顶,仿佛随时会坠落般压抑。隐隐的天际,似有雷声在轰隆作响。
女孩捂着胸口,忽然觉得有些心慌。她不安地四下张望,机场门口人潮涌动,喧哗如常。好不容易排到了出租车,她不由地微松口气,上车催促司机快行。
只是一路上,车行得并不顺利。也许是糟糕的天气让人烦躁,频频发生车辆碰撞追尾,加剧了道路的拥堵。从机场到父亲的公司,以往不过三十分钟的路程,结果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女孩闷闷不乐地拉着行李箱走进父亲的办公大厦,飞机上的好心情被堵车消耗殆尽。乘着电梯,熟门熟路地来到十六层父亲公司的所在地,才走到门口,蓦然听到一声尖叫。
“夏经理——”
女孩手一抖,顾不上行李冲进门,顺着叫声跑向会议室。
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她的父亲扑倒在会议桌上,颈后仰天插着一节利刃般的碎玻璃块。站在他身边的男子,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他看到女孩,朝她友好地笑了笑,干净利落地拔出了凶器。他的手被玻璃边刃扎破了,血沿着掌心流下来,滴在父亲颈后那个深红的伤口。父亲的鲜血汹涌而出,好像开关失控的水龙头,啵啵地往外冒。
“我一直想杀了他。”父亲最信任的人微笑着对她说,一如既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他篡夺了我的业绩,他的位置本该是我的。”
女孩似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两眼一翻,软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吓坏她了?”凶手喃喃自语,很无奈地摇,越过尸体,走出了会议室。他无视惊慌尖叫乱成一团的同事,径自走进经理办公室,在那张原本属于他上司的老板椅上坐下,从容地转了个圈,透过落地窗,眺望车水马龙的都市景观。
“感觉真不错。”他对自己笑笑,随手点开了墙面上液晶电视的遥控器。
屏幕里,时事新闻的女主持一本正经地播报着快讯。念着念着,她的脸上忽然漫上诡异的笑容。
“播送一条最新消息,观众朋友们,你们想知道本台最年轻的首席主播是如何一夜之间得到高层重用的吗?”
屏幕上顿时一片混乱。有人大叫快切画面,镜头却依然对准着现场;还有人上前想带走女主持,却被另一些人阻拦在外。女主持地对着摄像机,滔滔不绝地吐露□□。屏幕的一角还能见到几个工作人员愕然失措的脸庞。
他看到这里,不由地大笑了起来,拍打着桌子不能自己。他没有注意到窗外的马路上,一辆白色跑车疯狂地撞倒了十来个路人,朝着来往的车流,逆向飞驰。